废人，这不仅是个人悲剧，更是宗门巨大损失。

"师父...…"方斗躺在担架上，颤抖着伸出手，"是...…黑心贷...…他们...…"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方焚天的袍角。

老人连忙俯身，将一缕真气渡入弟子体内，却如泥牛入海。

方斗的经脉已经无法容纳任何灵力了。

"徒儿别怕，为师定为你讨回公道！"方焚天声音哽咽，转头厉喝，"执法堂何在？"

"立刻调集人手，随我踏平黑心贷老巢！"

"且慢。"

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而入。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空间节点上，明明走得极慢，却转眼到了大殿中央。

"太上长老！"众人齐齐行礼。

方焚天脸色变了变，勉强拱手："师叔，此事...…"

太上长老抬手打断："我已知晓。"

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方斗，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却很快恢复平静，"黑心贷背后牵扯甚广，现在开战，不妥。"

"什么？"方焚天怒发冲冠，"他们废了我徒儿！"

"一个弟子而已。"太上长老语气淡漠，"你不知道黑心贷背后的隐秘，贸然开战，只是送菜。"

方焚天如遭雷击："师叔！方斗可是有望在百岁前冲击化神的天才啊！"

"曾经是。"太上长老看了眼已成废人的方斗，"现在他只是个累赘。"

这句话像尖刀刺入方斗心脏。

他浑身颤抖，眼中光芒彻底暗淡下去。

方焚天还要争辩，太上长老却已转身："此事到此为止。焚天，你身为传功长老，应以大局为重。"

说完，身影渐渐淡化，竟直接破空而去。

大殿内死一般寂静。方斗躺在担架上，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同门，此刻投来的目光充满怜悯、讥讽，甚至...…幸灾乐祸。

"呵...…呵呵...…"方斗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如夜枭，"好一个大局...…好一个累赘...…"

"师兄...…"一个清脆女声响起，是方斗最疼爱的小师妹林雨柔。

她蹲下身，眼中含泪，"你别这样...…"

方斗艰难转头，曾经灵动有神的眼睛如今只剩一片死灰："雨柔...连你也觉得我是累赘吗？"

林雨柔咬着嘴唇，半晌才低声道："师兄...…你先养伤...…"

养伤？方斗心中一片冰凉。

丹田破碎，经脉尽断，在修真界这就是废人，连最底层的杂役都不如。

"抬下去吧。"方焚天仿佛瞬间老了十岁，颓然挥手，"用最好的药...…能活多久...…是多久...…"

方斗被抬到偏院。

这里曾是堆放杂物的仓库，如今成了他的"养伤之所"。

曾经独居灵气充沛的洞府，现在只能躺在潮湿阴暗的角落，连外门弟子都不如。

"师兄，该喝药了。"林雨柔端着药碗进来，脸上已不见往日的亲昵，只剩公式化的关怀。

方斗盯着药碗，突然笑了："这是'续命汤'吧？一灵石能买十份的垃圾货色。"

林雨柔手一抖，药汁洒出几滴："师兄...…宗门资源紧张...…"

"滚。"方斗冷冷道。

林雨柔放下药碗，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声远去后，方斗终于崩溃。

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破裂流血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