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尾灯消失在巷口许久,林夏仍攥着那张写着“小心身边人”的字条,夜风卷起医馆门口的碎木屑,在她脚边打着旋。`s,w¨k~x¨s_w/.,c~o^m¨
平板电脑注册页面的冷光映在脸上,她突然意识到,比医馆危机更可怕的,是暗处那双不知何时盯上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林夏将散落满地的药材扫进了竹筐,碎裂的匾额被陈野暂时用麻绳吊在门楣上,“悬壶堂”三个字缺了半边。
她摸出了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来回的滑动,最终拨通了吴军的电话。
“喂,林夏?”
电话那头传来了吴军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吴军说道:“林夏!我正准备打电话请你吃饭呢。今天晚上有空吗?”
“吴军哥,我想请你今晚来我的家里开一个会。”
林夏盯着墙上斑驳的药柜:“有一些事情,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行,我下班就过去。需要我带一点什么吗?”
“你带一点主意就行了。”
林夏苦笑道,挂断电话的时候,她瞥见了柜台玻璃倒映出了自己眼下的青黑。
从学医到后来开医馆,一直都是磕磕碰碰的,但是那些困难都化解了,后来从农村回来以后,她重新迁移悬壶堂以来,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夜幕降临的时候,林夏家的客厅挤满了人。?g′o?u\g+o-u/k/s^./c′o-m/堂姐林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玫红色的美甲一下下叩着手机屏幕;
堂姐夫王强倚在门框上,皱着眉头盯着茶几上散落的催款单;
母亲正在往紫砂壶里续水,壶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
“都坐吧。”
母亲李素琴将茶碗依次摆开,瓷碗与木桌碰撞出清脆声响。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商量商量小夏医馆的事情。咱们是一家人,再大的坎儿也得一起迈过去。”
林夏翻开了账本,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半片干枯的艾草。
她深吸了一口气:“惠民诊所联合张立造谣,说咱们医馆草菅人命,现在每天连三个病人都没有。银行的贷款……”
她的声音突然发紧:“这个月再不还上,医馆怕是保不住了。”
周远推了推眼镜,作为林夏的朋友,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要借钱给林夏,林夏都不要。
他最近也是愁得满嘴燎泡:“城管队三天两头来林夏的医馆查,说她们占道经营。昨天有一个老太太想来抓药,刚在门口排队就被赶走了。”
“我就说学中医没前途吧!”
林芳突然把手机摔在茶几上,艳红色的手机壳震得茶碗里的水溅了出来:“你看看现在哪个年轻人还信搭脉?不如跟我去学美容,我认识的王姐在步行街开了三家分店……”
“姐!”
林夏猛地站起了身,木椅在地板上划出了刺耳的声响:“当初我师父把这个医馆交给我,就是相信我能守住这份家业。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难道在你眼里,悬壶堂就这么不值钱?”
客厅陷入了死寂。林芳的美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王强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僵局:“话也不是这么说,关键是现在这形势……”
“我已经办了摊位证。”
一直沉默的吴军突然开口了,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搪瓷茶碗:“上个月城管出新规,我就去办了。只要挂在门口,客人排队就不算占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林夏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吴军会替她想的这么周到,竟会默默的为医馆做这些。
林芳冷笑了一声:“一个摊位证就能救医馆?小夏,你别听他瞎……”
“林医生的搭脉功夫,老街谁不知道?”
吴军突然提高了音量,由于激动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妈去年中风,西医说没救了,要不是林医生天天来扎针,现在还瘫在床上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咱们不能让悬壶堂倒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里。”
林夏的眼眶突然发烫。她想起了无数个深夜,吴军开着车,载着中风的母亲来医馆针灸。
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水果给林夏吃,他每次都说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有时候说是家里剩下的,其实林夏知道他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