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雨丝斜斜地织着,将精神病院的铁门晕成一片模糊的灰。+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
林夏攥着那块墨锭,指腹能摸到表面细密的冰裂纹,像谁在上面藏了无数没说出口的话。
赵参谋的手还在发抖,方向盘被他捏出了几道白痕:“舒老凌晨三点突然喘不上气,诊所里备着的药全用上了,还是……”
话音未落,手机在副驾座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城南的商业区。
林夏划开接听键,听筒里炸开玻璃杯碎裂的脆响,混着男人含混的怒吼:“让她来!我倒要看看什么神医能治得了我这酒虫子!”
“是陈飞的助理。”
赵参谋从后视镜里看她:“半小时前就打了好几个电话,说陈总把自己锁在酒窖里,已经喝了三天了。”
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将挡风玻璃上的雨珠扫成扇形的水痕。
林夏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了吕凡最后塞给她墨锭时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光,和此刻听筒里泄露出的绝望,竟有某种奇异的呼应。
陈飞的别墅在半山腰,铁艺大门上缠满了爬山虎,雨水顺着叶片滚落,在门柱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管家老张举着伞在门廊下等,看见车就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太太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昨晚陈总把酒窖的门反锁,我们撬了三次都没撬开,只听见里面酒瓶摔得噼啪响。”
酒窖的门是厚重的橡木做的,门缝里透出琥珀色的光,混着浓烈的酒精味渗出来。
林夏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像是有人用肩膀在撞酒架:“滚!都给我滚!”
“我是林夏。”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能听见液体晃动的声音:“有人说你需要帮忙。”
里面突然安静了。过了约莫半分钟,门锁咔嗒一声转了半圈,露出一条缝隙。
陈飞的脸从里面挤出来,眼袋重得像挂了两个铅块,衬衫领口沾着酒渍,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息。
他看见林夏手里的罗盘,突然嗤笑一声:“又是搞封建迷信的?我太太找来的心理医生还没走呢,在客厅里哭哭啼啼的,你们倒是能凑一桌麻将。”
酒窖里比外面冷得多,石壁上渗着细密的水珠。
林夏的目光扫过码得整整齐齐的酒架,最上层的威士忌空了大半,碎玻璃碴在墙角堆成小山,其中一片还沾着半片标签,印着年份久远的数字。\w!z~s+b,o.o*k*.^c¢o_m/
陈飞突然抓起一瓶没开封的白兰地,用牙咬掉木塞,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淌,在领口积成小小的水洼。
“你看这个。”
他突然把一张揉皱的纸拍在酒桶上,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她跟我提了三次,说我眼里只有酒窖里这些瓶子,连儿子生日都记不住。可她懂什么?上周那个项目要是谈不下来,公司两百多号人喝西北风去?我不喝酒,难道去跳楼?”
林夏的指尖搭上他手腕时,被他猛地甩开。
陈飞抓起酒瓶往地上砸,玻璃碎片溅到她脚踝,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别碰我!那些穿白大褂的都说我是酒精依赖症,要住院戒断。可他们不知道,只有在酒里我才能想清楚事——上个月那个合同条款,就是我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想明白的漏洞!”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对着光看:“我第一次跟她约会,就是在街角那家小酒馆。她喝不了酒,抿一口就脸红,像熟透的桃子。现在呢?她看见我碰酒杯就摔盘子,说我满身酒气像一条狗。”
林夏注意到他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酒渍,指关节处有新鲜的淤青,像是反复捶打过什么硬物。
墙角的废纸篓里露出半截撕碎的照片,上面能看见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举着一块生日蛋糕,奶油蹭得满脸都是。
“您儿子是不是总在睡前问,爸爸今天能讲故事吗?”
林夏抽出纸巾,擦掉他袖口的酒渍:“您答应了却总在酒窖待到天亮,第二天看见他放在您床头的画,又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陈飞突然捂住脸,指缝里漏出了呜咽声。他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儿子”的名字,他看了一眼,猛地把手机塞进酒桶缝里:“我没脸接……上周他学校开放日,我答应去当家长志愿者,结果喝多了睡在酒窖,他同学都笑他没有爸爸。”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