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李明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山本松子凝视着影月，她的眼神在愤怒、失望和理解之间徘徊。

影月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也能感受到自己命运的天平在这一刻摇摆不定。

"你知道吗，田中先生？"山本松子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明显的疲惫，"十五年来，我最害怕的不是敌人的追捕，不是酷刑，甚至不是死亡。我最害怕的，是被自己人怀疑，被自己的同伴背叛。"

她的手依然放在发报机上，但握得不那么紧了。

"我可以理解你的谨慎，可以理解你对安全的担忧，"她继续说道，"但是，田中先生，怀疑和侮辱是两回事。你刚才的行为，不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而是对我这个人的不信任。"

影月感到内疚如潮水般涌来。

他意识到，无论自己的动机是什么，他的行为确实伤害了一个忠诚的同伴，一个在异国他乡为帝国默默奉献了十五年的女性。

"我道歉，"他说道，声音中带着真诚的悔恨，"我为我的怀疑道歉，为我的行为道歉，为我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标准的日式道歉姿势，保持了整整十秒钟。

"松子小姐，请原谅我的鲁莽。如果你认为我不配参与这次行动，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请不要因为我的错误而取消整个计划。太多人为此付出了太多，包括你。"

山本松子看着弯腰道歉的影月，眼神中的愤怒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了自己刚开始潜伏时的紧张和多疑，想起了那些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差点暴露身份的经历。

她的手终于从发报机上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