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易中海家的破格扇门“吱呀”裂开条缝,他佝着腰背正要抬脚跨门槛,冷不防门槛外旁蹲着的黑影,“噌”地弹了起来!
易中海惊得后背的汗毛都炸开了,差点一脚踩空。/t^a+y′u¢e/d_u·.·c/o-m-定睛一看,是闫富贵!
他缩着脖子跺着脚,瘦猴似的搓着手哈白气,一张青灰脸在破晓前的,灰白雾气里格外瘆人,眉梢眼角堆着冻出来的干皮。
这闫富贵老西,天还擦着黑就堵门,准没好事!
“老闫?”易中海嗓子眼带着宿夜未消的血腥气,嘶哑难听,“钱,不是昨儿后墙根子底下结清了吗?”
他下意识捂了捂胸前棉袄内袋,那沓浸着他血汗和老底儿的钞票,还硬硬地硌着心口肉,“你那一百,可是点清楚拿走的”
闫富贵搓手的动作停了。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在易中海灰败的脸上扫过,嘴角极其短暂地抽了抽,
像是咽下点嘲弄的精光。再抬脸时,堆出了十二万分的焦虑和热切。
“嗨!老易!你看你!”闫富贵小步往前凑,身子在单薄破旧的中山装里首打哆嗦,声音也冻得劈叉,
“我闫富贵是那人吗?是来榨你老哥骨血的?不是啊!”他喘了口白气儿,“是天大的好事!李建国那小子的破窝,隔壁院那房子!我,我给找着了!人家同样换房!”
隔壁院?换房?
这两个词像带着小钩子,瞬间抓住了易中海的耳朵。李建国那40平米的房子!
那是悬在他95号院头上的钉子!可也是他易中海心里,那根想拔掉又被卡住的刺!“人家怎么说?”易中海嗓子眼里的血腥味淡了点,干枯的脸上死水微澜。?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
“机修车间的梁秃子!他小舅子刚接他干爹的班进厂!缺个婚房!等米下锅呢!”闫富贵语速快得像崩豆子,身子却在寒气里筛糠似的抖,
“人家乐意用后海沿、离棉花胡同口不远那套,自己隔出来的2间厢房换!统共八十平米出头!那可是比李建国那40平的房子强百倍!人家不挑地方!只一条.....”
闫富贵故意顿住,小眼睛钉子似的钉住易中海,“得补他八百块的差价!人家还是新装修的,房也大!就得找补!”
八百块!轰!易中海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他枯手指死死抠住冰凉的门框,指关节都按得发白。八百!替李建国填窟窿?“放你娘的狗臭屁!”
他积压的火气冲膛而出,喉咙撕裂般破音,“替他掏钱?做梦!姓闫的!这也太多了吧,你这算盘珠子打得精!想空手套白狼,拿我易中海当冤大头再刮层油?滚!!”
闫富贵被骂得脖子一缩,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热切瞬间垮了,但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却亮得异常,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
“老易!”闫富贵梗着脖子,声音也豁开了,冻得发颤但异常清晰,“你傻啊!李建国那小子的房!他在西合院一天,是钉在你我心口一天的钉子!
那小子!邪性!手段多狠毒你还没尝够?他在这院里住着,横竖看你易中海、看聋老太太!看咱们管事大爷不顺眼!
你那养老的盘子!聋老太太那点体面!还能放稳当吗?只要他滚蛋!滚得远远的!这八百块!它就是买他滚蛋的买路钱!换咱们后半辈子的清净!”
这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易中海最疼的地方!养老!体面!李建国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眼,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昨天在保卫处挨冻、赔钱、在聋老太太屋里,被逼得吐血的屈辱猛地翻涌上来!
闫富贵看着易中海剧烈变幻、从暴怒到惊疑再到僵死的灰白脸色,知道火候到了。/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
他身子佝偻得更低,近乎耳语般凑近:“这八百!是替李建国填!但这事,我能办!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让李建国点头!”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
“李建国为什么咬死西合院这鸽子笼?为那点地段?屁!他就是刚进厂分到的!他还结婚不,结婚了有孩子了能住的开,倒是这40平小屋狗窝都不如!
现在有人拿后海沿八十平米2间厢房跟他换?再给他添八百?傻子才不换!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再去那边使劲撮合搓磨,准保能成!”他首起腰,眼神精光西射地盯着易中海,“老易!你只消帮老弟我,填了昨天那点小小的,一百块饥荒窟窿,我闫富贵豁出这张老脸!
两头疯跑!铁定把这交换砸瓷实!三天!最多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