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可乘车入洛阳。·5′2\0?k_s-w?._c!o.m^”
褚清思摇头,前面长兄也以为她是少时在佛寺所养成的刻板再次出现,欲要带她归家。
她笑答:“我喜欢佛寺。”
此言也非假。
自从重生,她要待在佛寺才能感受到内心的安宁。
简壁侍从多年,见过她从诞生以后的所有成长,当下就看破:“梵奴为何不愿阿郎与大郎君留在洛阳?”
褚清思左手微扶着右侧的披袄,缓缓站起身,与妇人对面相视。
她眼中的东西在动摇,那层薄弱的屏障即将破裂,内里的情绪就快汹涌而出,恍若顷刻间她就会张开手臂扑入妇人怀中,恃宠而骄的抱怨着世间万物都让自己不如意,然后笑弯了睫毛说要吃水晶柿子才能重新开心。
但最后,褚清思还是移开了视线,她没有扑进妇人怀里,也没有撒娇,只是眸色淡然的眺望远方,声音平平:“圣人即位,改号大周,而洛阳是大周的,不属于李唐旧臣。”
“他们非周臣,便不该来洛阳。”
简壁听了也觉欣慰:“梵奴可安心,阿郎能成为中书令、陇西郡公,绝非愚人,只是一时未能承受如此变故才会有失方寸。+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听闻圣人今日再封武氏王,阿郎也未出言劝阻,圣人见之都笑着出声询问阿郎身体可是不适。”
褚清思浅笑一声,缄口不言。
等妇人走后,她才将掩在披昂下的右手拿出来。
长颈垂下的同时,可见这只手依然还在细微的颤抖,不受控制。
第9章 先筮后卜,不可乱序。
褚清思将五指缓缓往掌心蜷缩着,努力握紧右手,试图以自己的力量来控制住,可皆是徒劳无功。*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还是在战栗。
少时坠水因为身体内进水过多,再加上惊恐过度,所以当她情绪剧烈的时候就会如此。
虽然此类情况极少发生,但一旦出现就很难消失,至少会持续数日才会彻底休止,有时也只能以针刺入肌骨,短暂使其无恙,却不能痊愈。
而与大病相比,这种身体的残疾更为直观。
每当如此,父兄便会深陷愧疚之中,一个觉得愧对亡妻,一个觉得愧对阿娘,最后都变成胆怯之人,不敢见她。
即使自己的坠水从来都与他们无关。
那只是一次意外。
若恨,只恨长安的雪太大了。
就像她死去的那年。
太大。
也太冷。
她转身,走向起居的殿室。
须摩提见妇人走远,遂也跟随在身后入殿,跪地侍坐的时候才发觉女子的手在抖,以为是在身前抱手太久以致于麻痹,伸手去揉按。
褚清思用左手将案上的帛书竹简整理好,待感知到手上有另一个人的温度,肌肉被挤压,她看过去:“须摩提,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好不了的,去疱屋端盆热汤来,不要让简娘知道我右手有所不适,若问起便说是用以濯足。”
须摩提语气急切的唯唯一声,而后迅速从席上爬起,疾步去疱屋找热汤。
随后又疾行归来。
把手全部浸入热汤中后,褚清思忽看着案上那堆经典默然不语。
须摩提在左右侍坐,将女子泡到发红的右手从汤里拿出,用沐巾包着轻轻印去那些水迹,在发现女子视线所落之处以后,下意识就想张口吐言,但因不会说雅音又只好放弃。
察觉到须摩提想要安慰自己的眼神,褚清思并不在意的笑了笑,颤栗的手掌撑着旁边凭几起身。
跪侍在地上的须摩提也沮丧的低下头。
她想说一定会好,一定还可以译经的。
*
及至夜漏七刻。
熟寐的褚清思再次从前世的记忆中惊醒。
待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褚清思直接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过殿内的树灯与殿柱旁的帷幔,先后屈足跪在装有竹简、帛书的筐箧前,从里面取出针石,熟练的刺入腕骨,战栗的力度也开始有所减弱。
如此就已足够。
褚清思走出殿室,掌中还拿着一柄以金为刀鞘的三尺小刀,她徐徐迈步,下阶至中庭。
然后垂眸,一手执刀鞘,一手握刀柄,缓慢将闪着银光的利刃抽出。
这次,阿爷的头颅已然落地。
滚下了刑台。
大概是因父兄重返洛阳,所以自三月来,她第一次清晰看见其中细节,是否也意味着前世之事终究要再次重现。
褚清思弯下腰,斩断庭中的蓍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