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两柱之间早已设有坐席。?s/s¨x¢i~a,o^s/h·u!o\._c′o~m¢
她在席上放有竹简的一侧屈膝跪坐,莞尔而笑:“因为心有疑虑, 所以需要大禅师前来为我发蒙解惑。”
支迦沙摩随从在后。
或许是女子昔日也曾因梦见前世而要自己指道以明之, 当下僧人彻底散去心中的狐疑:“不知褚檀越有何疑惑。”
褚清思笑道:“数日以来,我都被困于一个梦中, 那里有华丽的楼阙宫室耸立, 梵音绕梁, 三日不绝,当我朝远处看去才发觉原来是如来在宣法, 三千诸佛菩萨站立阶下,他见到我以后,忽开口询问我‘汝何故在此’,我不知如何作答,后如来又让我侍立其左侧,辅其宣法,彷佛我已在如来身侧侍立亿万年。而最后,我看见诸王子从四周奔来,如来俨然已经侧卧涅槃,我也在曼声哀泣之中从高台坠下,只听见远处梵音要我为众生谋福祉。”
支迦沙摩闻言,善意的为其宽心解意:“褚檀越自幼幽居佛寺,梦见如来也并非是怪异之事,以后必然能够常常身体康健。-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褚清思拿起放在身侧的竹简,低头审视着:“但我心中始终都不忘那最后一言。”
她朱唇含笑,缓声复述:“为众生,谋、福、祉。”
支迦沙摩不明其意,谨慎缄口。
注视几瞬过后,褚清思将手中的竹简放在地上,然后缓缓把推向对面,同时身体也随着动作而前倾,抬眼直视僧人:“所以,我需要大禅师助我成为观音。”
支迦沙摩望向被女子推到自己身前来的竹简,拿起一看。
这是一卷为《妙法莲华经.普门品》所撰写的义疏[1],而普门品所书的内容是观音如何救度患难众生。
可在女子写的义疏中,有意诱导观音诞生为女身[2],虽在豪门巨室之家,但身体多艰,常出入佛寺,靠万民香火而存活。
老翁隐隐想到在洛阳流传有近两月的那句谶言,以为女子是欲要再效仿玉阳公主,惟恐引女皇震怒,致使朝廷再次灭佛,似是而非的应答:“佛道与儒家并无不同,皆在束身修行,只要‘大慈大悲,常无懈倦,恒求善事,利益一切[3]’,褚檀越必能遂愿。?c¢q·w_a?n′j′i^a¨.!c\o`m-”
褚清思看向僧人,目光逐渐从柔和变得坚决,唇角带着浅浅笑意,而语气却在逐渐加重,不疾不徐的诘问:“难道大禅师还不明白吗?”
自长安回来后,她乘车去上阳宫。
而那时刚行至天津桥,便有侍从出现。
那是她曾遣去白马寺找支迦沙摩及机圆师兄的人。
侍从说:“机圆大禅师并不知流言从何起,但若小娘子有所需要,他必会援助,而支迦沙摩大禅师在与众多大德译经,僕未能相见。”
跽坐车中的褚清思皱起眉:“众多?”
侍从点头:“听闻河南道的大德皆在。”
褚清思掌心握紧,屏息以待:“从何时开始。”
支迦沙摩译经都是与其弟子一起。
侍从如实答道:“僕不知,大约也已有五月了。”
褚清思有所思的遣退侍从,命驭夫继续驱车。
这就证明在白马寺之中还有一个译经场所,可容纳百人,且其中都是大德,再思及女皇曾对外人称赞她是辅助玄奘译经之人。
她心中便已隐约察觉到女皇的用意。
女皇最迫切的是要解决天下言论,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子之矛,陷子之盾,所以在去上阳宫的车中,她与自己博弈了一次,笃定在女皇的心中其实始终都想要仿效玉阳公主,从佛经中为自己找到统治天下的依据。
因此,女皇才开释僧人及支迦沙摩,命其以译经之名,行言近指远之举。
在仙居殿中,她战栗着说出要利用流言而妇人沉默的时候。
她便明白自己成功了。
褚清思笑着将玉印放在身前的坐席上,而后一手撑着凭几,缓缓站起,温柔俯视着跪坐的僧人:“我所要的是成为万民心中的观音,我不仅要万民信服我的意志,我还要万民以我意指为准,凡我之言,悉数听之。”
在女子坚定的音声之中,支迦沙摩恍然想起一件事。
在春二月,女皇曾从宫中遣人送来一支简片,上面仅书四字“净光天女”,言外之意就是要他们以此为中心。
故自那日以来,他们这些僧人终日都在经典之中寻找有关天女的内容。
而女皇之所以不再继续诛杀并开释多数佛僧,他之所以能从河南府狱中出来,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