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和蔼?”
褚清思看向绢帛:“可圣人也是帝王,此事更是关系天下统治。?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和蔼与严厉从来都不是矛盾的,女皇在即位以前,其治理便威名远闻,胸中沟壑非常人能言。
系好女子的腰裙,李闻道将多余的系带隐匿在缘边之中,瞥了眼案上的绢帛后,往前倾身,宽厚的身体将跪坐的女子尽数覆盖:“不会有事。”
见几案突然出现一根简片,褚清思眸中露出惊色,拿在手中,垂眸阅看。
其上是男子所占卜出来的三次天灾。
分别是河南道沂州、青州以及山南道梁州。
皆会在一年内发生灾祸。
最近的一次居然就在夏六月,已不足一月。
这次灾祸自己却并未卜出。
褚清思不解询问:“阿兄是如何卜出来的?”
李闻道抬手,掌心落在女子的发顶,漫不经心的抚着:“浏览自汉魏以来的地理注及诸类经史,便可知道此地千载以来的变迁,再从当地百姓的生活习性就能推断出来。·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恍若还是昔年,面对好学的小娘子,少年教之育之。
可这需阅看车载斗量的简帛。
察觉到此事,褚清思下意识撑着几案,双膝在坐席上轻移,朝后转身,再抬头向男子望去,举手握住其宽厚的掌心:“阿兄有几日未眠了。”
李闻道看着女子抚上自己的右手,神色毫无动容,沉默顷刻,他才弯折手掌,用长指将她的手裹入掌心,笑道:“泱泱这是在眷顾我?”
未几,甲士出现在居室外,言明车驾已预备好。
褚清思坦诚颔首,而后借男子的力从坐席站起:“阿兄先在这里寝寐,待精神好了再回洛阳。”
李闻道看着她离去,随意踞坐一处。
*
在阙门下车后,褚清思来到仙居殿。
在此殿之后,营建有帝王用以避暑的凉殿,宫殿四周设有以水驱动的机械,可将从此而过的涧水运至殿檐之上,然后再从殿檐垂落,水汽则飘入殿中。*s^h-a.n,s.h!a+n?y¢q¨.~c!o¨m.
身处其中,宛若深秋。
妇人就坐在殿内,身体倚赖着凭几,手中执有一卷竹简,神情闲暇。
这是女皇少有的未在处置文书的时候。
褚清思刚步入凉殿,清凉便钻进襟袖。
她正立行礼:“圣人。”
女皇见到面前所站之人,眼中流出欣赏之色:“此份义疏写得极好,连吾都要信上几分。”
褚清思微微一笑:“如此观音便安心了。”
妇人随手把竹简掷在案上,随后笑问:“有关流言一事,吾也已听她们说过,不知观音在此之后又要如何行事。”
犹豫顷刻,褚清思似是想到何事,将简片不动声色地掖入衣袖之中,然后对妇人言道:“妾经过占卜,发现山南道梁州将在六月发生一次与山有关的天灾,圣人需在此之前诏令梁州刺史提前防备,并有意泄漏消息的来源。在此事过后,众人将笃信妾是观音,至于不信者,那已无关紧要,而圣人也会是观音所找到的第五尊佛。”
妇人听到无关紧要几字,右边阔眉上扬,彷佛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占卜..?若是一击而不得,将前功尽灭。”
褚清思屏住气息:“我会一人承担,圣人也能以惑众之罪将我诛杀,随后圣人可再重新找一人成为观音。”
她抬头,与妇人直视:“不论如何,圣人都会是那尊佛,载耀天下四海。”
妇人也并未多言,只是笑着应允:“佛的身侧也需有菩萨侍立,而吾的身边也缺一人辅助吾治政,若观音能成功行事...”
昔日玉阳企图以佛经来动摇她的统治,她虽然不可抑制的感到愤怒,但自己也明白这样的盛怒只是无能,遂召见那些享有盛名的大德,命他们阅遍经典。
在得知为玉阳翻译佛经的是一位小娘子,又斐然成章,她更想要看看这人是否也能为自己所用。
能用则用,不能便杀才是她多年以来的用人之道。
于白马寺见到女子后,她便愈益觉得这条性命理应继续存活。
而最终,能助自己破局的果然还是这位小娘子。
可即使再喜爱,也要在权力之后。
她亦从来都不缺为自己冲锋陷阵之人。
*
褚清思走在狭长的甬道中,安静垂眸。
她步履缓慢的往宫门而去,彷佛仍不敢相信女皇所言,居然是在应允她事成以后,侍立身侧,辅其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