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祭坛上的青铜鼎还沉,"灶神给我的能力,从来都不是为了让我站在巅峰。
是为了...让人间的烟火,永远有温度。"
陆明渊突然冲过来。
他腹间的血还在淌,却用尽全力将她护在身后:"不行。
我带你走,回侯府,找最好的大夫,就算混沌之气漫出来..."
"就算漫出来,会有多少人变成祭坛下的孤魂?"苏小棠按住他后背的手在发抖,却不肯松开,"你看那些暗卫,看外面的百姓——他们早上要喝热粥,中午要吃现蒸的馒头,晚上要围着火炉啃烤红薯。
这些...我都尝到过。"她吸了吸鼻子,"所以我更知道,这些味道不能断。"
圣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刀伤还在渗血,却将血珠按在苏小棠掌心:"我跟你一起。
我娘是教主,我有血脉..."
"不行。"苏小棠摇头,"学者说需要'本味感知',只有我能引导符文。"她转向学者,"归位的步骤,现在说。"
学者的嘴唇抖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手指在绢帛上划出残影:"祭坛中心的火球是混沌核心,三枚符文要同时按进东南西北...不,按古灶经方位,是灶位、心位、目位——"
一道黑影如破风的鸦群扑落。
那是个形容枯槁的男人,皮肤像被火烤过的树皮,双眼泛着血瞳,而他的胸口,竟插着半把与护法同款的鬼头刀——正是方才掉在地上的那把。
"好个聪明的小厨娘!"他的声音像两块碎石相击,"你以为在拯救世界?
你只是在帮我完成三百年前的仪式!"他猛地抬手,祭坛周围的教众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他们腰间的青铜符文牌同时炸裂,血雾裹着碎骨射向苏小棠!
陆明渊旋身将她护在怀里。
短刃在头顶划出银弧,却被血雾腐蚀出一个个小孔。"是原教主!"圣女的声音带着绝望,"他用禁术把残魂附在弟子身上...小棠,快!"
苏小棠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看见陆明渊后颈被血雾灼出的红痕,看见圣女踉跄着扑向教众,用身体挡住射向她的碎骨,看见学着抱着罗盘滚进案几底下——这些为她拼命的人,不该被混沌吞噬。
"陆明渊,松手。"她轻声说。
男人抱得更紧:"除非我死——"
"那你就看着我死?"苏小棠仰头,眼泪砸在他下巴上,"你说过要护我周全,可现在...我要护你周全。"
陆明渊的瞳孔骤缩。
他突然松开手,却抓住她的手腕,将一枚温热的东西塞进她掌心——是他随身的羊脂玉牌,刻着"平安"二字。
苏小棠笑了。
她转身冲向祭坛中心的火球,三枚金色符文此刻已完全显形,像三颗小太阳在雾气里漂浮。
本味感知在此刻达到巅峰,她尝到了符文里的味道:第一枚是老厨头的灶火,柴火混着饭香;第二枚是陆明渊的心跳,有力又温暖;第三枚是她自己的眼睛,看见过的所有烟火人间。
"三符同归——"她的声音穿透血雾和尖叫,"以我灵魂为引!"
她举起双手。
符文自动飞向她的掌心,烫得皮肤冒烟。
祭坛下的混沌之气突然疯狂翻涌,像巨手要将她撕碎。
苏小棠咬着牙,将第一枚符文按向"灶位"——祭坛中央的青铜灶;第二枚按向"心位"——自己的胸口;第三枚按向"目位"——紧闭的双眼。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灵魂仿佛被放进石磨里碾,却听见老厨头说"火候到了",陆明渊说"我在",圣女说"值得"。
她笑了,用尽最后力气喊出:"让烟火继续温暖人间吧——"
火焰再度升腾。
赤金与幽蓝交织的火舌吞噬了黑影,吞噬了混沌之气,吞噬了祭坛上的一切。
陆明渊扑向那团光,却被气浪掀飞,撞在断墙上;圣女踉跄着追上去,指尖只碰到一缕消散的光;学者从案几后爬出,看着完全展开的古灶经残卷,上面最后一行字终于显形:"以厨心渡人间,方为灶神真意。"
当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晨雾已漫上废墟。
陆明渊的手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掌心的血滴在焦土上;圣女的眼泪滴在烧焦的绢帛上,晕开一片淡粉;学者的罗盘停在"灶"字方位,指针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