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醉,歆+彰_結/
老厨头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望着女子眼中翻涌的光,突然伸手按住了陈阿四的肩膀。
陈阿四正抹着眼泪要冲过来,被这一按,生生顿在原地。
苏小棠看着女子,看着两人交叠的金纹在火光里连成一片。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过度使用\”本味感知\”的副作用开始啃噬她的双腿,可她还是笑着,把那碗归元汤推到女子手边:\”再喝一口?
这次我多加了半勺糖。\”
女子的手指悬在汤碗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她望着汤里浮动的愿火草,望着草叶间映出的两张相似的脸,突然抬手抹了把眼泪。
银匙在她掌心发烫,赤金锁链的波纹却越来越密,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断。
老厨头的手指在陈阿四肩膀上收紧。
他望着门外越来越近的马蹄,又望着两个姑娘交叠的影子,终于开口:\”小棠,准备好\”
话音未落,女子的银匙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她猛地扣住苏小棠的手腕,另一只手攥紧本源晶,眼中的挣扎化作狠厉:\”他们来了!
阿姊,你快走——\”
女子扣住苏小棠手腕的指尖突然微微发颤。
原本灼烫的掌心温度骤降,像被雪水浸过的铜铃,震得苏小棠腕骨生疼。
她抬头时,正撞进对方眼底翻涌的漩涡——那抹狠厉仍在,却被一层雾蒙蒙的水光冲得支离破碎,像暴雨打穿的蛛网。
\”阿姊\”女子喉间溢出破碎的尾音,银匙在两人交握的手侧坠着,金链擦过青砖缝,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苏小棠能感觉到她指节在收紧又松开,像幼兽在试探利齿的分寸。
她后颈的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体力流失带来的眩晕正从脚底往上漫,但此刻心跳却比任何一次\”本味感知\”启动时都要剧烈——这不是恐惧,是破茧前的震颤。
\”她不是敌人。\”老厨头的声音突然像根定海神针,戳破了柴房里紧绷的空气。
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两人身侧,枯瘦的手指虚虚按在女子后颈的金纹上,\”是你被灶神之力剥离的另一部分意志。
就像被雷劈成两半的古木,根须仍在地下相连。\”他的拇指轻轻摩挲那道与苏小棠手背上如出一辙的麦穗纹路,\”只有融合彼此,才能真正握住刀柄,而不是被刀反握。\”
陈阿四的拳头\”咔\”地捏紧。
他原本堵在门边的身影突然矮了半寸,宽大的厨师服下摆扫过满地碎瓷片,却在离两人三步远的位置顿住。
这个向来暴烈的御膳房掌事此刻喉结滚动,粗重的呼吸声里混着几不可闻的哽咽——他望着两个姑娘交叠的金纹,想起前日苏小棠在御膳房灶台边说\”要让天下人尝到真味\”时,手背上也泛着这样的光。
苏小棠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望着女子眼尾未干的泪,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她藏在梁上的草堆里,怀里揣着自己塞的半块热红薯,睫毛上结着冰碴却咬着唇不肯哭。
原来不是小乞儿,是被剥离的自己。
她反手扣住女子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金纹渗过去:\”你说过要给我做糖霜果子。
现在,我带你去看更好的。\”
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已探入袖中。
那枚裹在红绸里的愿火珠被体温焐得温热,取出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是前日老厨头塞给她的,说\”或许能引魂归位\”。
苏小棠手腕轻抖,珠子\”叮\”地落进沸腾的陶锅。
汤面腾起的白雾突然凝成金芒,将两人笼罩其中。
\”我从未想成为棋子。\”她握着汤勺的手稳如磐石,勺柄上的麦穗刻痕硌得掌心生疼,\”我要让侯府柴房的冷馒头有甜香,让御膳房的龙肝凤髓尝得出泥土味,让每个捧着碗的人都能说\”她舀起一勺汤,热气模糊了视线,\”这是我记忆里的味道。\”
女子的指尖终于松开。
她望着汤里浮动的愿火珠,望着珠身映出的两个重叠的影子,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七年前雪夜的清冽,又混着此刻的释然,像春雪初融时溪涧里的光。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锅沿。
刹那间,柴房里的温度诡异地降了又升。
女子的身影开始泛起涟漪,像滴进汤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