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的训练才刚刚摸到些门道,西皇子朱承岳那份透着古怪的“贺礼”,便不期而至。¢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
一列马车,在数名骑士的护卫下,不紧不慢地驶入了“京畿捕盗乡勇营”那简陋却也戒备森严的大门。
为首的骑士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
他态度谦和有礼,自称是西皇子府上的管事,今日此来,是奉了西殿下朱承岳的钧命。
特为六殿下朱平安送上一份微不足道的薄礼。
朱平安得到通报,心中念头一闪,便带着贾诩与戚继光,亲自迎了出去。
“六殿下近日为国操劳,练兵辛苦,西殿下远在府中,心中却是时时挂念。”
那管事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诚恳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因此,西殿下特命下官送来些许军械物资,略表兄弟之间的一点情谊,还望六殿下千万不要嫌弃才好。”
管事轻轻一挥手。
身后那几辆马车上盖着的油布,应声被骑士们揭开。
车上装载的,赫然是一套套看似崭新的盔甲,一捆捆寒光闪烁的长枪,还有不少弓箭。
“此外,西殿下还特意从军中挑选了几位经验颇丰的军官。”
“前来协助六殿下操练兵马,希望能为六殿下分担些许辛劳。”
管事话音刚落,他身后便走出了三名身着偏将服饰的军官。
这三人齐齐上前,对着朱平安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朱平安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仿佛受宠若惊。/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哎呀,西哥这真是太有心了!平安何德何能,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他表现得极为热情,甚至亲切地拉住了那管事的手,连声称谢。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兄长关怀备至而感动不己的幼弟。
一番虚与委蛇的客套寒暄之后,那位管事与三名军官,被朱平安“盛情”地请入营中,安排了住处。
待外人一走,朱平安便与贾诩、戚继光一同来到了临时堆放那批“军械”的库房。
方才还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此刻己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凝。
戚继光上前,随手拿起一套盔甲。
他的手指在甲片冰冷的接缝处轻轻一划,眉头便几不可察地微微皱起。
他又拿起一张长弓,试了试弓弦的韧性与弹性,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殿下。”戚继光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这些盔甲,十有八九是样子货。甲片过于单薄,接合处也处理粗糙,实际的防护能力,恐怕堪忧。”
“至于这些弓箭,材质也只能算是下乘。若是真的装备上了战场,恐怕非但派不上大用场,反而会误了士卒性命。”
贾诩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捻着自己颌下的短须。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幽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峭弧度。
“西殿下这份‘厚礼’,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朱平安深邃的目光转向贾诩,平静地问道:“文和先生,有何高见?”
贾诩微微躬身,语气平缓却字字珠玑:“依诩之见,西殿下此举,看似关怀备至,实则暗藏机锋,至少是一石三鸟之计。-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
“其一,名为送礼,实为试探。试探殿下的眼光、器量与应对之能。若殿下欣然接受且毫无察觉,便说明殿下识人不明,眼光浅薄,不足为虑。若殿下有所察觉,则可静观殿下如何拆解此局。”
“其二,名为协助,实为安插。这几位所谓‘经验丰富’的军官,名为协助练兵,实则是西殿下安插进来的眼线。殿下这乡勇营的一举一动,怕是都会事无巨细地传入西殿下耳中。”
“其三,用心险恶,意在构陷。一旦殿下当真使用了这些劣质军械,日后若是在战场上出了任何岔子,折损了兵丁,丢了朝廷的颜面,西殿下便可顺理成章地站出来发难,攻讦殿下治军无方,草菅人命。届时,殿下怕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贾诩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人的心头。
他将西皇子朱承岳那笑里藏刀的阴险算计,剖析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库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冷冽了几分,带着一丝无形的压迫感。
朱平安的眼眸微微眯起,一丝锐利的寒芒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