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来南诏的战事并未结束,撤的太急怕被你们追击。二来嘛,王子,将来你若是卷入王位之争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大人的意思是,太子要握兵在手,静观其变,渔翁得利?”乐山脱口而出,但立即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少侠,我今晚前来,是领了太子的令,来跟你们说,大唐有意接受你们的求和,但是有几个条件。”吴绪芝没有接茬,避开乐山的话题,直接切入重点。“我们国书上提的条件还不够?”凤迦异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求和并没有那么容易。“现在国难当头,黄金和粮草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茶叶三七什么的可以免了,但是黄金和粮草要加倍。”“这个我可以回去和父王商量。”“我还没有说完。”吴绪芝干咳了一下,继续说:“太子能够接受的是南诏的请降,而不是求和。而且,殿下要南诏为叛唐给全军一个交代。”“如何交代?”“南诏要断绝与吐蕃断盟,同时太子要你父王亲自来他面前下跪谢罪。” “欺人太甚!”凤迦异气的一骨碌跳了起来,满脸涨得紫黑。“王子,我们这位太子面子薄,这次南诏之战,损兵折将,没有什么泄泄愤,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凤迦异的反应早在吴绪芝的预料之中,但确也无可奈何。“我跟乐山算是故人,所以特意请命来跟各位说明原委。大唐目前的局势,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后面是战是和,还要南诏自己决定。”吴绪芝也站起了身,拱了拱手,准备离去。“王子,你我虽是对手,但你我的阿爷也曾是密友。我知道我阿爷殉国之后,大王不计前嫌,为我父修墓立祠,末将感激不尽。两国再动干戈,实在非你我所愿,太子说要大王下跪谢罪,恐也是一时之气,王子不如回去和你父王再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李贞元拉住了吴绪芝,上前一步旁敲侧击地对凤迦异说道。“现在中原之乱事大,吴大人也是顾全大局,希望早日解决云南之事,让太子尽快回兵长安,这才来与各位斡旋。”乐山见状,也赶忙出来化解僵硬的局面。“王子可识得此剑?”李贞元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佩剑,双手捧到凤迦异的面前。“这是,铎鞘宝剑!”凤迦异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正是南诏的铎鞘宝剑。”李贞元将宝剑交到凤迦异的手中,继续说道,“这是你父王阁罗凤赠与我阿爷的信物。”凤迦异用手摩挲着宝剑,激动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王子请把此剑交还大王,请告诉大王,我李贞元一定会在太子面前极力撮合两国罢兵休战。还望大王顾全大局,如若不然,我与王子又会在战场相见,只会两败俱伤。”“好,我回去禀报父王。”“待和平之日,末将必带家母和小女前来祭奠家翁,还望大王和王子能保我父子节义两全。”“吴大人、李将军,感谢您二人直言相告,我们定会好好商讨一下。”凤迦异中也明白吴绪芝和李贞元的好意,起身施礼相送。吴绪芝和李贞元摆了摆手,提帘而去。乐山把二人送到了帐篷外,突然想起当年法门寺里那个口吐玄机的孩子,于是问吴绪芝道:“大人,贵公子可好。”“多谢你还惦记着,我实在是军务繁忙,无暇照顾,已经把妻儿送去内兄那里,他们现在南阳。僧统嘛,只是换了个地方念经罢了。”“吴公子慧根深种,他日必承大道。”吴绪芝一笑,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乐山回到帐篷里,众人开始细细商量。“我们该怎么办?要我父王的下跪谢罪,岂有此理?!”凤迦异已经气的怒不可遏。“唐军既然已经有意撤退,不妨就跟他们拖着,一年半载不信他们不走。”“唐军撤走主力,留个一两万人围城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梁子就结下了,以后如果平定了安禄山,唐军再回头来对付南诏,那更是不可收拾。”凤迦异逐渐冷静了下来,乐山说的有道理,意气用事并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让自己的阿爷下跪请降,是如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李亨只是面子过不去,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乐山接着说,“明日再见太子的时候,我们可以再提一些替代的条件,他如果实在不接受,我们就先回南诏城再议。”“我宁可用我的命,换南诏的和平。”凤迦异突然动了舍生取义的念头。“王子切勿意气用事,就算你牺牲了自己,李亨也未必接受,岂不是白死了。”虽然乐山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但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我们还是见招拆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