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对常州郡发动总攻。
有过南诏的经历,乐山对于唐军安营扎帐的规制已经非常熟悉,没用多长时间就摸到了中军大帐。乐山没有冒然闯营,而是飞身落在了大帐门口,高声喊道“太子李亨从属李乐山,求见河东节度使大人!”把守中军大帐的士兵见到有人从天而降,吓得纷纷拔刀戒备,听到太子的名号,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何人喧哗?”一个将官打扮的人从大帐中走出,大声质问道。士兵们分开两边,那人走到乐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何人,胆敢夜闯我军大营?”“太子从属,求见节度使大人!”乐山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封上了李亨赐予的令牌。将官接在手中仔细观瞧,虽不辨真伪,却也不敢怠慢,丢下一句“你等等”,便转身走回帐中。不一会那将官便折返回来,命令士兵们退下,自己领着乐山走入了大帐。大帐中央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将军,头戴角冠,脚蹬青履,身穿霞帔,金丝腰带上的宝石熠熠发光。“这便是河东节度使李光弼,李大人,你有何事便说吧。”将官向乐山做着引荐,却不让乐山过分靠近节度使,以防不测。“李大人,小人李乐山,有常山军情禀报!”“你是太子的人?”李光弼此刻正拿着李亨赐予乐山的令牌自己端详。“回大人,小人并非太子的人,只是机缘巧合,在南诏的山崩之中救过太子性命,故而得赐东宫令牌。”听闻帐下之人救过太子的性命,李光弼忍不住多看了乐山几眼,虽然将信将疑,却也不敢简慢。“有何军情,你且说来我听。”乐山看了看营帐里的人说道:“大人可否只留下最亲信的人?”此事关乎常山城内三千团练举义之事,若是万一泄露,不仅常山难破,那三千团练兵的性命也难保。李光弼将信将疑,却又不敢掉以轻心,于是留下了身边的亲兵和刚刚那位将官,说道:“这是我的副将哥舒曜,其余更是跟随我多年的亲兵,好汉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来常山,是欲救常山太守颜杲卿的家眷......”乐山将自己这几日在常山所获的情报,以及打算与郝廷玉的团练兵里应外合的计划和盘托出。李光弼听着乐山把话说完,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吃惊。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言正中要害,李光弼也接到了探子来报,史思明已经将围攻饶阳的军队调往常山增援。自己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收复常山郡城,便将会陷入腹背受敌、全军覆没的绝境。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份不明,若是陷阱,自己又当如何?李光弼正在犹豫不决之时,突然有斥候来报,叛军的先锋部队距离常山不足百里,史思明亲率主力二万人也紧随其后。李光弼已经别无选择,和副将哥舒曜对视了一眼,哥舒曜也点点头。即便眼前是个陷阱也好过坐以待毙,于是对乐山说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小人李乐山。”“我们就按你说的行事,大军即刻开拔,明日午时便可包围常山郡城。还请李侠士联络城中内应,若事成,后日寅时,以火为号,请开西门迎接大军入城。若届时城门未开,我军便强行攻城,李侠士还请尽力而为。”“一言为定!”乐山知道时间紧迫,一拱手转身就走,瞬间消失在黑暗中,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天亮之前乐山就赶回了常山郡城,等不及与孙涛两日后的约定,直接找到了团练副使的驻地。郝廷玉惊讶乐山的来去如此之快,乐山却告诉他举义之事要更快。三千团练兵多是本地子弟,早就对叛军盘剥百姓的行径不满,当看到常山郡已经被唐军层层包围之后,便都心猿意马。郝廷玉又让跟着他的几个无极门的师兄弟在士兵当中煽动,很快举义的情绪便一触即发。史思义见唐军已至,担心正规军不够用,将团练兵也调集参与城防,这正好给了郝廷玉半夜登门郡守府的机会。这日亥时,郝廷玉带着几个手下和假扮团练兵的乐山,以通报军情调度之名来到了史思义的府邸。史思义还以为郝廷玉是真的来协调防务的,未加防备之下被乐山当场拿下。府兵正欲反抗,却发现郡守府早就被团练兵团团包围,也不得纷纷束手就擒。郝廷玉拿上了史思义的令牌,带着三千团练兵趁夜色来到了常山郡城的西门,号称是奉史思义之命,增援西门防务。守城的将官见郝廷玉手持郡守令牌,不假怀疑便放他们上了城楼。守西门的叛军本就只有一千,被三千团练兵兵不血刃的缴了械,寅时未到,郝廷玉便在城楼上点燃了篝火,打开西门,迎接李光弼的大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