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舔舐着伤口,对着雁回关这座流血的堡垒,再次露出了森然的獠牙。
墨衡扶着冰冷粗糙的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却无法冷却他胸中那团冰冷的火焰。内忧外患,如附骨之蛆。贪腐的脓疮,通敌的魅影,关外嗜血的强敌…这雁回关,已非单纯的边关,而成了风暴旋涡的中心。
他的目光扫过关墙下混乱过后依旧狼藉的战场,扫过关内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茫然的伤兵和民夫,最终投向西北——李岩骑兵消失的方向。断刃峡…流民…内应…阿古达木的毒饵…李岩能否及时赶到?能否识破陷阱?关城正面,戚光能否顶住阿古达木蓄势待发的猛攻?
还有…那份指向靖王府的、被涂抹的印鉴线索…京城那位深宫中的老太监,派出的“净身”之人,是否已悄然抵达?
寒意,比这北疆的风雪更加刺骨,丝丝缕缕,蚀骨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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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雁回关西北七十里,断刃峡入口。**
风雪如怒,席卷着狭窄的谷道,将两侧嶙峋的黑色山崖涂抹成一片混沌的惨白。本该是安置流民、囤积少量物资的营地,此刻已化作人间炼狱。简陋的帐篷在烈焰中扭曲燃烧,浓烟滚滚,却被狂风撕扯得不成形状。满地狼藉,散落着被践踏的粮袋、破碎的坛罐,还有…横七竖八、姿态扭曲的守军士兵和流民的尸体。鲜血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上,红得刺眼,又被新的雪花迅速覆盖,只留下大片大片污秽的暗红冰碴。
营地中央,仅存的几十名守军和部分青壮流民,被数倍于己的狄人骑兵团团围困在一个由倾倒的大车和尸体堆成的、摇摇欲坠的环形工事里。箭矢早已射空,刀剑卷刃,每个人脸上都混杂着血污、烟灰和绝望的狰狞。狄人骑兵并不急于发动最后的冲锋,他们如同玩弄猎物的狼群,在风雪中纵马盘旋,发出粗野的嚎叫和嘲弄的笑声,不时射出一两支冷箭,收割着工事后疲惫的生命。
一个穿着破旧羊皮袄、满脸污垢的瘦小流民青年,瑟缩在工事最内侧,惊恐地看着外面如同地狱的景象。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眼神却不时飞快地扫过混乱的战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右手,死死地按在怀中一个硬邦邦的物件上——那是一块边缘被打磨得锋利的、沉甸甸的黑色腰牌,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牌子上,一个模糊的“张”字,在指腹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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