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支细长的水晶瓶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瓶中盛着小半瓶纯净的金色液体——与通州货舱中琉璃碗里的如出一辙!那色泽,那流转的光晕,在烛光下如同凝固的阳光,散发出混合着清苦与芬芳的气息,穿透养心殿沉滞的空气,带来一线生机。
赵琰的手指紧紧攥住水晶瓶,冰冷的瓶壁与他滚烫的掌心形成奇异的对比。这小小的瓶子,承载着李岩的命,承载着通州百万灾民的希望,也承载着他刚刚在虚幻星空中窥见的、那令人绝望的真相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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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宿主精神波动异常!‘火种’逸散速率提升0.3%!倒计时修正:二十八日…十四小时…五十五分…】
那冰冷扭曲的电子音如同附骨之蛆,再次在他脑域深处响起。这一次,没有强制加载的“真相协议”,只有冰冷的警告和精确到分的死亡倒计时。视野边缘,猩红的数字和那道细微却顽固的黑色裂痕,如同永恒的烙印。\0,0/暁~税`惘. `埂.薪+最*全·
代驾…透支…抽取…枯竭…
墨衡的蒸汽提纯,是智慧的闪光,是拼死的抗争,但它能成功,是否也建立在被系统提前透支的、通州大地本不该如此早枯竭的“可能性”之上?李岩此刻挣扎在生死线上,是否正是因为他赵琰为了那些“土豆种源信息”,提前抽干了这片土地的生命力?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操纵的愤怒再次噬咬着他的心脏,比方才的剧痛更甚。他以为自己在力挽狂澜,却不过是那冰冷“火种库”的提线木偶!用万千生灵的血肉和未来,喂养那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怪物!
“主子?龙体为重!通州有墨衡,有戚光,更有这神药,李大人定能吉人天相!您万不可…”王承恩见赵琰攥着药瓶,眼神变幻不定,时而锐利如刀,时而空洞绝望,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不由得焦急万分。
“龙体?”赵琰喃喃重复,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自嘲与决绝。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王承恩,穿透养心殿厚重的雕花窗棂,投向那不可见的、被系统猩红脉络缠绕的虚空。
“朕的命…和通州百万生民…和李岩的命…早就绑在一起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然,身体猛地从御榻上站起!脚步虽虚浮,但脊梁挺得如同宁折不弯的长枪。他染血的右手指向虚空,仿佛要刺穿那无形的枷锁。
“传旨!移驾通州!立刻!马上!”
“主子!不可啊!外面流言四起,宵小环伺,通州更是旱魃横行,疫病初显…”王承恩噗通跪倒,声音带着哭腔。
“疫病?”赵琰眼神一凛,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寒,“那就更要去!看看朕的子民,看看这被‘抽干’的土地!”他猛地将手中的水晶药瓶塞入怀中贴身藏好,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心脏,仿佛要借此汲取力量。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狸猫般轻捷的脚步声,一个东厂掌班太监的身影无声地跪伏在殿门外阴影里,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入耳:“禀督公,国子监祭酒张允修,府邸闭门谢客,然其心腹门生张清、王珂二人,于酉时三刻乔装改扮,经后角门出府,潜入京西‘大慈恩寺’!寺中挂单僧‘慧觉’,经查实,乃前朝张廷玉门下幕僚,化名潜藏!”
王承恩浑浊的老眼骤然爆射出两道利剑般的寒光,瞬间扫向赵琰,等待旨意。
赵琰的脚步停在原地。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烛光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那只右眼深处,翻腾的惨白噪点似乎又剧烈了一丝,但更多的,是足以冻结九幽的凛冽杀意。他轻轻摩挲着怀中那冰冷的水晶瓶,动作温柔,口中吐出的字句却带着铁锈与血腥的味道:
“盯死。寺内寺外,所有出入口,所有关联人等,给朕钉死了。”
“朕回来之前…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更不许飞进去!”
“待朕从通州回来…再与他们…好好算这笔账!”
猩红的倒计时,在他视野边缘,无声而残酷地跳动:【二十八日…十四小时…五十一分…】。那道裂痕,幽深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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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大慈恩寺,藏经阁密室**
厚重的《大藏经》被移开,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暗门。门内,是一间不过丈许的斗室。一盏孤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却将空气映得更加粘稠窒闷。劣质灯油燃烧的呛人烟气,混合着陈年经卷的霉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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