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里,斋藤家族的纹章火漆保存得很完好。
凌风递过装有海关报关单的塑封袋,佐藤健的手指在1994年 6月12日的入关戳记上停留许久。
摄像记录员的摄像机镜头对准文件上的每一个签名,三脚架在地板上投下菱形阴影。
......
亨利的放大镜移到画布边缘,紫外线灯照过处泛起幽蓝荧光。
他突然停顿片刻,用镊子轻轻挑起画布背面的线头,那里缝着19世纪法国颜料商的标签,边缘的霉斑呈不规则星状分布。
从耳朵上取下钢笔,在记录单上画下波浪线。
“凌先生,您看这里,”他指着画布背面的暗纹,“1890年杜比尼作坊特有的亚麻布织纹,和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的《鸢尾花》完全一致。还有这处龟裂,典型的钴蓝颜料老化现象,呈蜘蛛网状分布。”
“从这些细节应该能确认画作是真迹了吧!”凌风淡淡笑道。
亨利没有说话,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从这个角度照过来,”他指着画中人物的右手,“加歇医生握着的毛地黄,花瓣上的白色高光... 凌先生,您注意到吗?这处钛白颜料的厚涂技法,和梵高在圣雷米时期的作品完全一致。”
凌风不懂画,只是配合的点点头。
“我记得当初佳士得对这幅画做过多次鉴定,他们的鉴定证书在您这里吗?”
“当然。”凌风又从盒子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张鉴定书递给亨利,“这是当年佳士得的鉴定书,有多位专家的签名。”
“这里面有一位是我的导师,没想到当初他也参加了这幅画的鉴定。”亨利激动的说道。
鉴定完成后,凌风将所有文件和画作装好。
一行人来到客厅,刚好凌风的父母回来了,知道这些人是苏富比拍卖行的人后心里有点小激动。
昨天凌风告诉他们那幅画至少能卖1.5亿美元,他们一首记着呢。
卖掉那幅画他们家能成为临海首富。
要知道现在的临海首富周家总资产也没到10亿夏币,而且大多是固定资产。
凌风的老爸端来的祁门红茶在桌上腾起热气,亨利从公文包里取出两页烫金边框的合同,红色封蜡在纸页边缘微微发亮。
亨利用镇纸压平合同,开口道:“根据苏富比今年春拍的日程,我们建议将这幅画列入6月12日的印象派专场。”他笔尖划过佣金条款,“买方佣金是落槌价的25%,卖方佣金...”他抬头看向凌风,“凌先生,考虑到作品的重要性,我们可以只收取您10%的佣金。”
凌风手指划过保留价条款处的空白微微皱眉:“这个价位...”
亨利从皮夹里抽出一张拍卖图录:“您看,2002年佳士得拍出的《海枣树》成交价是 3680万美元,”他指尖在页面上滑动,“而《加歇医生》作为梵高晚年代表作,我们预估落槌价不会低于1.7亿美元。保留价设定为1.2亿美元,您看是否合适?”
凌风皱了皱眉,“我爷爷1994年购买的时候花了1.15亿美元,保留价1.2亿太低了,如果最终以保留价成交,扣除10%的佣金,我们最终还倒贴钱,根本没看到这幅画作的增值价值。”
亨利皱了皱眉,起身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说道:“我们愿意将保留价设为1.3亿美金,您看合不合适?”
由于凌风跟亨利是全英文交流,凌风的父母听不懂,但从双方的表情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掌控谈判全局。
凌风思考了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苏富比的法律顾问佐藤健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凌风,凌风看了看,将文件给他的律师赵奕。
赵奕逐字逐句看了半天,示意没问题。
凌风点点头,接过蘸水笔,在委托人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亨利同时签下名字,银质钢笔在合同上留下流畅的花体字。
合同一式两份。
佐藤健将合同放入防火文件箱后说道:“凌先生,我们下午会安排瑞士安保公司的押运车,”他递过烫金卡片,“这是 24 小时安保热线,画作入仓后会投保劳合社的全额保单。”
凌风点点头,这些都写在合同条款里的。
亨利临走时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凌先生,这幅画... 它值得一个新的世界纪录,拍卖当天希望您能到现场见证。”
凌风微笑道:“一定会的,我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