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我赴这射柳宴的缘由。”
李锦荣点头,娇哼一声,“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见面前之人又开始酸言讥诮,姜岁欢忍不住蹙眉,直白道,“公主,岁欢思来想去也不记起自己从前在何处得罪过你。若是我曾有过什么让您心有郁塞之举,您不妨同我说个明白。”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实话,若要一直让我提心吊胆地同您相处下去,我实是难受的紧。”
李锦荣没料想她会这样直接,便也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莫不是真忘了我?”
这句问话听得姜岁欢更云里雾里了,“忘了?怎会。公主倾世之姿,岁欢见过一次便不敢相忘。”
李锦荣听她仍是这般冠冕堂皇的话腔,就知她早已忘怀。
亏自己堂堂公主还记了她这么久,“你不会连景润哥哥都忘了吧。若不是你当初……罢了…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这一声“景润哥哥”终于将姜岁欢久远的记忆唤回。
原来,她真的早在被钱淑妃收为义女前,就见过这位公主。
李锦荣就是当初在镇国公府门前,紧追在薛适身后的那位公主!
见姜岁欢眼底划过震愕,李锦荣知晓她想起自己是谁了。
她朝姜岁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继而转头朝婢女道,“和喜,将缀雪牵过来。”
一个梳着双髻的宫婢依言把一匹通体雪白的北贡骏马牵至二人中间。
李锦荣摸了摸马背,朝姜岁欢道,“愣着做什么,上马啊。”
“我?”
姜岁欢错愕,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今日不是还特意穿了骑装?”
“别傻楞在这处了,快些上马,跟紧我!”
“驾!”
姜岁欢骑着缀雪衔尾相追。
不稍时,二人便来到校场正中内围。
姜岁欢粗粗扫了一圈,不敢将人认得太细。
当然,这寥寥几眼也足够让她将内围中人认出了个大概。
若说这次外围已然是些显赫的朱门大族子弟。
那内围中人更是精中之顶,全员台阁重臣与簪缨世族之后了。
当然,还有那群最难伺候的天家儿女。
“五皇弟,你缺的副手,我从外头给你挑回来了。”
李锦荣朝五皇子灿然一笑。
五皇子朝姜岁欢所在之处款步而来,在离的约莫十步左右距离的地方认出了她,“原来是明珠县主。”
姜岁欢在听得有人唤她后,才回过神来。
赶紧翻身下马,恭恭敬敬朝那群天皇贵胄见礼,“岁欢见过太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二公主,六公主。”
众人也都同她点头致意,只是眼中都含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姜岁欢看不懂那些眼神,但李锦荣看懂了。
李锦荣似是怕众人对她挑人的眼光有异议,以为她特意选了个草包花瓶来拖后腿,便朝五皇子解释道,“你放心,我做事向来无偏无党。适才我在外头同她比了一场,她赢了我,我才将人带进来的。”
姜岁欢暗自纳罕,原来她刚刚是出来挑人的。
“哦?明珠县主的射术竟在三皇姐之上?”一听姜岁欢赢过了李锦荣,五皇子看向姜岁欢的眼神也变得朗若秋泓。
姜岁欢哪里敢当着一众皇子的面应下,赶忙道,“三公主射艺绝伦,我不过是剑走偏锋,有样学样,偷了公主的巧思才侥幸取胜。”
这话说的很有水准,既给足了三公主体面,又没有自谦过头,否认自己的射术。
果然,听得这话,李锦荣的眉眼又舒展了不少,她状似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不必自谦。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李锦荣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
见五皇子认下了明珠县主做自己的副手,太子紧道,“好了,既然人都齐了,那便快点开始罢。”
“驾!!”
太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驾马朝林间飞奔而去。
“明珠县主,跟紧了!”五皇子双腿一夹马腹,伏低脊背,绷成一道凌厉弧线,直冲而出。
姜岁欢还没搞明白规则,就又被迫跟着大部队不明不白的驰骋起来。
未免自己太拖后腿,她咬牙并辔骑至五皇子旁侧,“五皇子,我还不知,你们这场比的是什么。”
五皇子转头看她,眼波湛湛,“此番乃是射猎,二人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