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发现生命真的不能只局限在一种可能里,直到她发现舅舅真的想要逼死她。¨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直到,她看清自己真的无比迫切地渴望安定在这个环境里。
她总要为自己做点什么。
“弟弟是要考公的,”竹听眠说,“他一直都很上进,我觉得,还是不要因为你而受到什么影响。”
舅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消化自己居然真的被威胁这个事实,又像是今天才彻底看清自己这个侄女。
他突然说:“你的妈妈,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亲妹妹。”
舅舅像是在讲:我才是最了解你母亲的人,你甚至都没有机会认识她。
又像是在讲:你害死了她,这就是事实。
我恨你。
总结出来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他又问:“你弟弟知道你这样威胁,你没想过他会怎么想吗?”
竹听眠任由舅舅看着,没有回应这句话的念头。
心里觉得这样也很好,谁都不要原谅谁,就互相恨着,再也不要见。
舅妈的心情就没有舅舅那么复杂,手里攥着金镯子,态度也变得很轻松,或许是觉得也算不枉此行,连说话都软和起来。
“就是嘛,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舅舅和侄女两个,身子里流着一样的血。”
她完全改换嘴脸,说着讨好的话,言语之中甚至有强烈的,希望以后还能互相保持联系的想法。
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可笑,因为没有办法去告诉一个正在不要脸的人她究竟有多么不要脸。
竹听眠光是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反胃。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我继续说话比较好,”竹听眠缓声说,“我听你说话,像是在被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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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青的资料递送得及时,材料公司和化工厂的官司终于迎来转机,同时矿难旧案重查,连带着辛光的事件,还有挑唆李善上门滋事的几件事被划到一起。+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
苏燚被列为首要嫌疑人,并且被通缉。
同时,苏燚失踪。
这已经和潜逃行为高度重合,即便尚未水落石出,可他这样一跑,已经能证明太多事情。
消息传回秋芒镇,大家都为此沉默过,但并没有人为此而觉得轻松。
即便案件的进度再快,也快不过时光,更无法回到当年,组织灾难发生。
命运总爱这样沉沉落下,又轻轻离开。
这个年过得一波三折,之后谁也没心情再闹腾。
同样不畅快的人还有竹听眠。
她终于彻底把舅舅和舅妈推远,可是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松快,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是谁都叫不出来,至少罗丝再次登门时,她出来和人说过话。
“哪轮得着你动手呢?”竹听眠问。
她实在忘不了罗丝当晚那一脚,万一民宿没有什么应对措施,那罗丝之后要面临的就是严峻的追责,甚至要被拘留。
“你帮了二丫。”罗丝说,“而且我当时看你要动手,要是你真的打人,或者是李家人动手,你更难解决。”
竹听眠静静地看着她。
罗丝继续说:“而且我就一外人,和你们也不亲,是中立人士。”
竹听眠被她逗乐,笑了半天,又安静下来,只是摇头。
“我觉得你状态不对,你得去看看心理医生,”罗丝说,“我也在城里待过,我知道你状态不对。”
竹听眠当然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也联系过王老师,当然为此吃了药,也没有中断过心理咨询,可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心里头总是闷。
等李长青手头的事情往后推了一个阶段,他才赶回秋芒镇,先去家里说明进度,早上进镇子口,回家之后又是汇报,又是感慨,又是哄,又是叹,一家人都变得惆惆怅怅。~e~z?k/s,w·.?n~e^t*
天擦黑他才到民宿这边,被告知竹听眠整天都没下来过。
近来,李长青一直都和竹听眠保持联系,没打过电话,就只是每天打字询问彼此的近况。
竹听眠总是在说自己很好。
李长青此时站在她房门前,拿出手机看着最近一条消息,是昨晚他说自己准备动身返程,竹听眠告诉他路上慢些,不要赶不要急,注意安全。
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