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妥当,苏和前去复命,得到公子回应方领众人退下。
半炷香后,虞兰芝才回魂,想报复又拿不定主意。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娘子,反而隐隐察觉某些“报复”非但行不通,极有可能反给自己“招祸”。
于是一口咬住陆宜洲的胳膊,他“嘶”了声。
虞兰芝定睛一看,圆圆的牙印旁竟有一道小小的伤口,边缘整齐,仿佛利器所划,瞧着也不深,但到底是道伤口,她就不忍心再报复,纳闷道:“昨晚这里明明好好的。”
陆宜洲附耳小声告诉她原委——是他趁她睡着时故意划破取血沾白绫。
原来大瑭的婆母都会在新婚次早查验新妇贞洁,证明贞洁的东西便是染血的白绫。
陆宜洲比谁都清楚昨晚的白绫还会不会有血。此事本不欲告诉芝娘,免得她又想起自己做的“好事”,谁知伤口露了馅。
“来,哥哥抱你去泡汤池。”唯恐她再细思什么,陆宜洲抱起她,连件衣裳也不披,就大咧咧走进了汤池。
虞兰芝惊呼慌忙攀住他。
陆宜洲享受着她的依靠,一面为她按摩一面道:“别怕,不深。”
虞兰芝松开他,用心感受,果然浅浅的,甚至可以轻松站起,又发现他眼神不对劲,立即坐了回去,紧紧贴着汤池另一端,再也不想挨近他。
已为人妇的小娘子又羞又怨,为何没人告诉她成亲就要不停做这种事……
陆宜洲说时间太短不吉利,还撺掇她配合他喜欢的方式,理由是延年益寿……
无所不用其极地哄骗她。
总觉得被他戏弄了,又说不出所以然。
倘若陆宜洲今晚再如此行事,她定要他好看。
洛京的几处天然温泉皆为御用,虞兰芝从未享受过,但她幼年随阿娘去过一趟汎江,在那里泡了温泉,至今还记得个中新奇滋味,没想到以后也可以在家泡了。
从未想过,净房还能设汤池,她觉得自己土土的。
不一会儿,巨大的满足感宛若春风抚平她的羞怨与疲惫,她精神起来。
陆宜洲也不忍心再“欺负”她,由她玩耍去。
东梢间里,春樱前来与丹蕊苏和交接,秋蝉那边领着一众婢女整理少夫人嫁妆,责任重大。
这厢三人寒暄数句便作辞。
丹蕊苏和自然要回去休息,春樱则指挥婢女摆膳。
公子与少夫人的饮食习惯略有不同,她早已做好功课,吩咐小厨房将二位主子的膳食分开做,各自吃自己喜欢的,谁也不必迁就谁,和和美美。
其实二人中意的食物相差无几,仅口味略有差异。
陆宜洲遵从养生之道,少盐少油,又因常年习武,每日要进食一定量的牛肉;虞兰芝则荤素不忌精的肥的统统不放过,纯纯普通人的口味,比陆宜洲稍稍重一点,但不多。
所以同样的蟹黄包就要做成一只少盐一只正常盐,皆垫着粽叶,以竹笼盛放。
粥则做了四样,公子吃咸的,少夫人吃甜的,还要额外给少夫人炖一盅牛乳鸡蛋羹。
各色鲜蔬六样再加四样山珍
海味,一笼小兔子形状的花馒头,每只仅有婴儿拳头大。此外餐后点心干果若干,组成了云蔚院普普通通的一顿饭。
春樱再如何咋舌也表现出云淡风轻,时刻谨记不能在陆府的下人跟前丢份儿。
便是这样,小厨房那边也不熄火,守着炉灶随时为主子加餐。
不是,这吃的完么?
下一瞬又开心地想吃不完才好,最好再加点餐。
加的越多最后进了她们肚子的就越多。
便是一等婢女的月例也不可能吃到这些精美的食物,但云蔚院一等婢女二等婢女当值时的饮食比大部分三品官吃的还要好,说出去足够吹一辈子的。
说是主子剩下的,实则比任何饭菜都要干净。
主子吃饭都是有专人布菜伺候,用的那都是公筷,压根不会自己去碰菜肴。
便是主子吃了一半的饭菜佳肴也不会有哪个下人嫌弃,抢都来不及。
她们都是自小跟着主子一起长大的。
陆宜洲用饭很斯文,是那种天生骨子里的矜贵,再美味的东西对他这样的贵公子而言都不至于多惊艳,但他又不似正统的文人那般守礼,譬如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
他用膳时甚少言语,却也不介意虞兰芝说话。
虞兰芝的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