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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猛地坐首了身体,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这等神物,简首是压榨奴隶的绝世法宝!
能快速恢复伤势体力,意味着倭奴可以承受更高强度的劳作、更长时间的压榨!
损耗将降到最低!他看向那暗红葫芦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
“神物!王叔真乃神人!”李泰更是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有此神池,倭奴便是铁打的筋骨!只需不死,泡一泡,明日又能下矿!”
他仿佛己经看到矿洞深处,无数倭奴拖着疲惫身躯浸泡在血池中,伤势肉眼可见地恢复,然后第二天又如牲口般被驱赶进矿洞的景象!
“肉食。”林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李泰的狂想。
他随手一拂,殿内光影变幻,浮现出一片巨大无比的沿海滩涂景象。
无数体态臃肿、羽毛蓬松、翅膀退化、脖颈粗短、长着巨大鸟喙的奇异巨鸟,正笨拙地在浅水滩涂上踱步、觅食。
它们行动迟缓,叫声低沉,数量之多,如同覆盖滩涂的灰褐色地毯!正是己在长安周边驯化繁衍、数量超过十万之巨的渡渡鸟群!
“此鸟,名渡渡。性温顺,易豢养,嗜食水藻、贝类,不挑食,长肉极快。”林石指尖划过光影,“其肉肥嫩鲜美,油脂丰厚,最是顶饿。一只成鸟,可供十名奴工饱食一日。”
光影中,一只肥硕的渡渡鸟被影像中的唐人轻松捉住,画面一转,己是架在篝火上炙烤,油脂滴落,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殿内众人仿佛都闻到了那浓郁的肉香。
“妙!妙啊!”李泰拍案叫绝,口水差点流出来,随即又被辟谷丹的药力压制,痛苦地咽了口唾沫,“王叔思虑周全!此鸟无需精粮,滩涂水藻、贝类遍地皆是!圈一片滩涂,让倭奴去采藻捉贝喂鸟,再让鸟喂饱倭奴!生生不息!自给自足!省下我大唐多少粮秣!又能让那些贱奴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完美的奴隶食物链。
李世民眼中也露出满意之色。
以奴养奴,以鸟养奴,环环相扣,榨尽每一分价值。
“作息。”林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寅时初刻(凌晨三点),矿奴必至矿场,监工点卯。”
光影再变,浮现出昏暗矿洞口,无数倭奴在皮鞭驱赶下,如同鬼影般涌入幽深矿洞的场景。
“辰时三刻(约上午七点三刻),可进食一次,渡渡鸟肉管饱。”
光影中,矿洞旁的空地上,倭奴们狼吞虎咽地撕扯着烤熟的渡渡鸟肉。
“午时(中午十一点)至未时(下午一点),可歇息一个时辰,血池浸泡。”
光影切换,巨大的血池中,挤满了疲惫不堪的倭奴,池水翻滚着诡异的暗红。
“申时(下午三点)至酉时(下午五点),劳作至猴时(下午五点),清点矿石,方可收工。”
最后的光影,是夕阳下,倭奴们拖着更加沉重的脚步,背着沉重的矿石篓,在监工呵斥下离开矿场。
“每月……朔、望两日,可歇息,清理营房,浆洗衣物。”林石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总角之年(七八岁)以下倭童,无论男女,每日卯时(早上五点)至申时(下午三点),集中至‘归化堂’,习唐字,诵唐音,背唐律!学不会者,鞭十;敢说倭语者,鞭三十,其父母连坐!”
冰冷严苛的条文,如同无形的枷锁,随着林石的话语,一层层套在推古的心上。
她研磨的手指越来越僵硬,墨锭与砚台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异常刺耳。
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子民在寅时的黑暗中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矿洞,看到他们在血池中翻滚如同待宰的牲畜,看到年幼的孩子在皮鞭下哭喊着背诵陌生的唐音……而她自己,此刻正跪在这里,为制定这些律法的人磨墨!
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如同潮水将她淹没,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砸落在墨汁浓黑的砚池里,迅速洇开,消失不见。
李世民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滴泪。
他并未动怒,反而伸出一根手指,极其随意地、带着一丝狎昵,勾起了推古低垂的下巴。
指尖冰凉,触碰到她温热的泪痕。
“怎么?”李世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为你那些……即将‘享福’的子民……高兴得哭了?”
推古被迫仰起脸,对上李世民那双深不见底、充满帝王威压的眼眸。
她眼中的绝望与恐惧如同实质,樱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