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优子抿着嘴唇,直视着立花。
“能见到老师,我感到非常高兴。而且为了证实自己,我是竭尽全力的。因此,即使在观赏能乐的时候,我也坐在老师身边的座位上。”
“嗯。这又是我的荣幸,但究竟是为什么呢,要与我这不太有趣的老头儿……”
“我从孩子的时候起,就一直知道老师的名字,所以才选择了那所大学。”
“嘿!这话昕起来,我越来越感到糊涂了。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家里有一本书,书里有您的名字。”
“嗯。有我的名字吧……那是什么书,说是在你孩子的时候,就是十年以前吧?……那么,正好是《今昔物语》新注释出版的时候吧?”
“不是。不是那本书,是简明辞典。”
“呃?……”
“是一本英语辞典,里面用钢笔写着‘立花智弘用’。”
“……”
“我记得还是在读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每次看到那本辞典,我就在想,这个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那时,我问过母亲。母亲对我说:‘这人是一位子爵呀!’我还不知道子爵是什么意思,母亲说:‘你瞧!有一种甘薯叫男爵芋吧。那就是叫男爵的伟人种出来的甘薯呀。子爵要比男爵更伟大’……所以我就记得,这个人是非常伟大的人。以后进了中学,国语老师要求我们当作课外读物的,就是立花老师的书,那时我真的大吃一惊。因此……”
“你等一等……”
立花阻止了优子的饶舌。
“那本简明辞典,怎么会在你家?”
“这就不太清楚了。记得听母亲讲起这件事情以后不久,那本辞典忽然从书架里不见了,另外放着一本新的辞典。我心想大概是这本辞典太旧了,母亲特地为我新买了一本,一问才听说是外祖父要换的。新的辞典,我的确很喜欢,但我也很怀念那本旧的辞典,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即便问他们放到哪里去了,他们也不回答我。”
立花仿佛被人牢牢地揪住了心脏,感到胸口在隐隐作痛。
他对《简明辞典》还有着淡淡的屺忆。他记得的确好像是交给谁了。
但是,它为什么会在优子的家里呢?
那时是物资匮乏的时代,哪里还谈得上书籍。因此,难道是优子的母亲或外祖父年轻时逛旧书店,才弄到那本辞典的?
不!如果是那样,优子的母亲就不应该知道我是什么“子爵”。难道是我自己在辞典里大言不惭地写着“子爵”?
那时自己被人称为“少爷”,成长的环境是非常优越的,所以也许会心安理得地干着那样的蠢事。
“你的家是在屋代吧。”
‘是的,但是,老师怎么知道的?”
“嗯……嘿!我对你稍稍作了一些了解吧。”
“真的?我真高兴,非常感谢您。”
“但是,你的家是从什么时候起住在屋代的?”
“听说是从外祖父那一代起。”
“你母亲是从那里嫁过来的?”
“嗯……我父亲是招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