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爸假装没看见。
阿炳:“金同志是安同志的同志吗?”
三爸:“是。”
阿炳:“刘同志也是安同志的同志,他去哪儿了?”
在桑树林里,“灰长衫”跑不动了,他猛地停下,一转身,举起枪口——但是后面并没有金鲁生。他一迟疑,金鲁生已经从他的侧面一跃而起,用肘部下枪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将一把匕首挑向了他的喉管……
一股鲜血喷出……
金鲁生回到小茅屋,他身上溅了不少血。安在天迎了出来,和金鲁生像打哑语,用口型和手势配合着。三爸出来,他看到两人的样子,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吃惊。
三爸不露声色:“把我的衣服换上吧,我年纪大,穿了好几层。”
金鲁生:“谢谢。”
阿炳也出来了,嘻嘻笑着说:“三爸,金同志要穿你的衣服,他的衣服一定是被尿湿了。”
阿炳家,有妇女在帮阿炳妈收拾东西,她们把散放的衣服、被褥、香烟等打成一个包裹。阿炳妈抱着收音机从楼上下来。
一个妇女问:“收音机也要带吗?老沉的。”
阿炳妈:“要带的,这是他的宝贝。”
“阿炳妈,阿炳要走了,你舍得吗?”
阿炳妈眼圈一红,说:“我怎么能舍得?我和他相依为命二十五年,一天都没有离开过。他走了,这老屋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妇女赶紧劝她:“哭什么?阿炳一个残废人,能找到口饭吃,是你前生的造化,你感谢菩萨还来不及呢!再说了,管一时管不了一世,你总是要走到阿炳前边的呀……”
在弄堂里,一群孩子在村子里到处奔走相告:
“阿炳要走了!”
“快去看,不看就看不到了,阿炳要走了!”
三爸的老母亲装了个红包,硬是要塞给阿炳妈,她说:“阿炳是个好人,要走了,还是很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