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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之江回屋,代主任已经来了,坐在汪洋的床上。汪洋见状,没有进屋,悄悄溜下楼去了。钱之江径直在自己床上躺下。
代主任:“你人这么难受,我也无法帮你,惭愧啊!”
钱之江:“我因胃的毛病差点儿死人,也无法帮你,同样惭愧。”
“你要帮我什么?”
“帮你揪出共匪!君子成人之美,我愿意成你之美,拎着共党分子血淋淋的脑袋回南京,一定会官升一级,赏银万良,封田百顷。”
“钱总此言差矣。听过一首古诗吗?‘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是我们戴老板对自己名字的解释,我们学习他,拍两条,我们誓作国家的仆人,甘愿为领袖效犬马之力。救月有矢救日弓,世间岂谓无英雄……”
钱之江打断他:“哼,你们所谓的英雄?所谓的仆人?无非是肆意在生灵上涂鸦,不惜对自己人下手。”
代主任哈哈大笑:“你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人道?”
钱之江:“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至于人的道,道不同者不相为谋,不理论也罢。我说我不是共党,你不信;我说我是共党,你还是不信。我在任你宰割啊,身体之痛暂时之痛,心灵之苦却如刀痕,永生难以抹去。所以我话里有话。”
代主任问:“钱之江,你这样跟我说话,不怕激怒我吗?”
“乱世之中,人命低过宇宙里的一粒尘埃,激怒不激怒都如此了。你要被激怒了,你就把我绑出去毙了;否则,我累了,打了止疼针之后口干舌燥,我要小憩片刻。”说完,他重新躺下,身子并向墙里。
代主任只得悻悻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