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的脑子像植入某个芯片一样,开始疯速输入某个同名同姓叫“林夏青”女孩的简短一生。?c¢q·w_a?n′j′i^a¨.!c\o`m-
1984,十九岁,花一般的年纪,正在被黑心亲戚强行哄骗坐上一趟南下的火车,美其名曰替原身谋了个大前程,千辛万苦在南边找了个可以上工的厂子,一个月能挣百来块工资,实则是把原身卖了,许配给邻县的一个老鳏夫,还昧着良心收下不菲的彩礼钱。
“妈,她咋这时候掉链子?火车马上要开了……”说话的,是原身的堂哥林庆辉。
去年,他处了个邻村的对象,结果人女方长辈嫌他不长进家里还穷,一棒槌将他赶了出去,他现在就指着这笔彩礼钱去未来老丈人家聘媳妇儿呢。
边上一个打扮平平,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刻薄的中年妇人冲林庆辉眨眼:“急什么?去车厢那边弄点水来,我身上有‘祛暑药’,搅和搅和,喝下去就好了。”
林庆辉哪里知道,不是原来的药量没下够,而是他们母子心太狠下药太重,林夏青这副皮囊里头的芯子刚刚已经被他们毒死了。!q_i_x′i^a.o-s!h~u\o`..c,o¢m+
听原身的大伯娘发猪瘾又要来喂药,林夏青整个人被吓得一激灵。
她瞪着林庆辉,掷地有声:“我要下车!”
这样被黑心亲戚卖掉换彩礼的戏码,林夏青上辈子就见过了。上辈子那些恶人没得逞,眼前这两个烂货也别想得手!
林庆辉不知道原本上车前被灌了药的堂妹怎么突然清醒了,还闹起脾气来,说要下车,昨天不是已经彻底洗脑好,今天坐火车去南边“打工”么?只要在火车上乖乖睡一觉,他就保她去“南边”享福。
林庆辉生怕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收了人家的彩礼钱,他就是捆,也得把人给捆过去!
可车上人多,巴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总不能现在就把人捆了吧?
林庆辉只能耐着性子开始好言相劝:“青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婶婶卧病不起,她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现在她倒下了,正愁钱治病呢。\t*i^a\n*l,a,i.s,k/.?c.o?m¢你去南边的工厂学点手艺,一个月不愁挣不到一百,这钱寄回家来,婶婶的病没准还能上省城去瞧。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妈死?”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大多数的农民一年才挣一二百,月薪一百块,跟现在的v商传销吹水让你月薪十万走上人生巅峰有什么区别?林庆辉这是让原身去南边打的什么工啊?去红灯区做鸡都没这挣头!
林夏青翻了个白眼,好一个黑心肝,林庆辉咋不说让原身去南边挖金矿,一挖一个准!
汪玉梅朝儿子投去赞许的眼神,怪道邻村那个丫头片子死心塌地要跟他呢?原来长着这样一张能开花的嘴,又是好话哄着,又是抛重话压着,看林夏青这死丫头还闹不闹下车了。
汪玉梅也趁机苦口婆心:“夏青,听伯娘一句劝,这回帮你找门路是花了好大力气的,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也怪大伯和伯娘没本事,能借的早就借遍了,手头实在是没半个子儿,不然早就带你妈上县医院治病,哪里会到现在这种病入膏肓起不来床的地步?”
林夏青心想:原身身边的亲戚都什么豺狼虎豹?心黑流脓发臭的,为了有钱给自己儿子说亲,把亲侄女卖给老鳏夫换彩礼钱,还好意思在这满口仁义孝道、道德绑架。
也就原身年纪小单纯好糊弄,她林夏青生意场上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这点双簧段位太低,林夏青才不会被他们绕进去,直接没给好脸地说:“让开,我要下车!”
她刚从座位上腾身起来,就被林庆辉的大掌摁了下去。
嗳嗳,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林庆辉下手可真狠啊。
林夏青没想到原身的体质这么弱,八十年代的农村人一年到头都沾不了几次荤腥,这林庆辉才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长得又瘦又奸,居然随手一巴掌都能把原身捏散架了。要是二十一世纪常年健身跑长马的林夏青摊上这档子事,林庆辉这点蛮力算个球,看来从今天起,加强原身的身体素质十分有必要。
两个恶鬼跟擎天柱一样杵在面前。
看样子这对母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刚刚这一番男女力量悬殊的较量让林夏青突然怕了起来,她怕林庆辉为了娶上媳妇急红眼,真把自己给强行捆去给老鳏夫。好在八十年代最不缺热心群众,火车之上,众目睽睽,林夏青瞬间有了主意甩开这对讨人厌的母子。
“人贩子啊,人贩子要拐大姑娘了!”林夏青高声叫道。
群众纷纷投去警惕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