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未奉朝命,焉得擅兴兵马?”彝曰:“殿下乃是亲王,为国剿寇,何须朝命?”睿曰:“东海王有恩于我,彼今独掌大权,众皆遵奉,我若不请而行,恐怀妒害之心耳!”彝、顗齐曰:“东海虽专,志识不广,犹如木偶,早晚要将被焚,岂暇及江东乎!可移檄会合广州陶侃、临淄王敦,令其发兵讨之,若得寇平,即我功矣,岂虑妒害哉!”瑯琊王听二士之言,拱手嘉纳,乃拜周顗为安东将军,桓彝为历阳内史。
剿寇之议,又不见发。
彝乃私谓顗曰:“我等以中州多故,来此求合,冀成功业。
不意主上惮怯如此,将何以济?”正论间,忽王导至寓相访,二人延入叙话,及论时事,导悉当理,各皆忘倦,至晚而别。
桓彝复谓周顗曰:“晌见管夷,吾无复忧矣。
”越数日,瑯琊王大宴俊士于新亭,群贤毕集,周顗举杯,意欲耸众,乃欷歔而言曰:“风景不殊,满目有山河之异,奈何安乎?”因而潸然下泪,诸名人旧臣尽皆相视流涕。
王导愀然变色曰:“诸公当共同戮力,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对泣也!”于是各皆收泪谢之。
席散,陈頵谓所亲曰:“向者中州诸公弊因好酒弛政,以致国家颠覆,今复屡宴新亭,不思建功立业,甚非所宜,当先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