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九十五号院。-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他一路小跑,脑子里全是王小虎那张故作深沉的小脸,和那个“亲戚被树枝砸、掉河里差点淹死”的邪门故事。他感觉自己后脖颈子的凉风就没停过,好像真有老王家的列祖列宗在背后盯着他。
一进自家门槛,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也顾不上形象了,反手“砰”的一声把门死死关上,还嫌不够,哆哆嗦嗦地把门栓也给插上了。
他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门板,胸口剧烈地起伏,像个破风箱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张因为精于算计而总是显得有些精明的老脸,此刻白得跟墙上刚糊的纸似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他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半夜三更的,让鬼给撵了?”阎大妈正脱了外衣准备上炕睡觉,被他这副魂不附体的模样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睡意全无。
阎埠贵端着那碗早就凉透了的疙瘩汤,碗里的汤水因为他手抖,己经洒了不少在手上和地上。他没在意,晃晃悠悠地走到桌边,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板凳上,把那只粗瓷海碗“哐当”一声往桌上一放。
“别提了!”他嗓子眼发干,声音嘶哑,他咽了口唾沫,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凑近了老婆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出大事了!那王小虎家,邪门!太他娘的邪门了!”
“邪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有多邪门?”阎大妈撇撇嘴,显然不以为然,“我看你就是被那几条鱼给迷了心窍,自己吓唬自己。”
“你懂个屁!”阎埠贵一听老婆子不信,急了,声音都高了点,但马上又压了下去,生怕被墙外的人听见。“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这事儿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他娘的也不信啊!”
他把板凳往阎大妈那边挪了挪,眼睛瞪得溜圆,神神秘秘地说:“我刚刚,就刚刚,不是去问他那钓鱼的法子了嘛。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不就是小气,不肯教呗。”
“不是!”阎埠贵一拍大腿,“他说,那是他们老王家的‘祖传秘法’!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还说,学这个法子,得先看八字,再摸根骨。要是八字不对付,硬要学,那是要倒大血霉的!”
他为了增加说服力,把王小虎编的那套“远房亲戚偷学被树枝砸、掉河里差点淹死”的故事,原原本本地,甚至添油加醋地跟自家老婆子学了一遍。他讲得是口沫横飞,眼神里满是后怕,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看着那个倒霉蛋掉进河里一样。!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你想想,大晴天的,碗口粗的树枝‘咔嚓’一下就掉下来,就差那么一根头发丝儿的距离啊!这还不算,后来去钓ullary,鱼钩子没挂上鱼,挂自己裤腿上了,‘噗通’一下栽河里,差点就见了阎王爷!你说这邪不邪乎!”
阎大妈本来还斜着眼听,一脸的不信。可听着听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了。从不屑,到疑惑,再到一丝惊恐。
她是个传统的家庭妇女,比阎埠贵这个半吊子文化人更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什么祖宗家法、八字命理,在她听来,那都是顶顶要紧的大事。
“真的假的啊?”她将信将疑地问,“他一个九岁的娃娃,会不会是瞎编出来糊弄你的?怕你占他便宜。”
“我看着不像!”阎埠贵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斩钉截铁地说,“那小子说话的时候,那表情,那眼神,严肃得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点都不像撒谎!而且你再动脑子想想,这事儿它本来就透着天大的古怪!”
他掰着手指头,给老婆子分析:“第一,凭啥他一个九岁的娃,以前在咱们这片儿谁见过?一来就能钓那么多鱼?一去钓鱼就跟那河里的鱼不要钱似的,疯了一样往他钩子上撞?第二,咱们这南锣鼓巷,住了多少年的老钓客?三大爷我,许富贵,还有胡同口的老张,哪个钓鱼的时间不比他年纪大?咱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第三,他家那院子,你没瞅见吗?那咸鱼挂得跟帘子似的!这要是没点真本事,没点门道,谁信啊!”
他越说,自己心里就越是笃定。他越想,就越觉得王小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普通人!那钓鱼的法子,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法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我的天爷啊……”他一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幸亏我跑得快!幸亏我没死皮赖脸地硬要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