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误会……贼子当道,忠臣蒙冤呐!”
随着陈琬罪名的查清,一项一项证据陈列而出,也牵扯出了先前的岳家“蒙冤”一事。~x?h·u/l_i-a\n,.+c/o′m_
“呸!”
看着士兵从掀开士兵的坑里,拎出一团裹着油布散发着潮气的东西,递到后头跪接的官员手中。
再放入新的,裹着陈琬骨灰的油布团子。
站在最前头的百姓吐了口唾沫:“亏得我以前还那么敬重她!”
岳将军的骨灰被吹吹打打地领了回去,皇恩浩荡,追封了谥号“文忠”,赐还了岳家从前的祖宅与阴山,设灵堂七日,厚葬。
新的属于陈琬的骨灰油布包,代替了旧的骨灰。
厚重的石板在数十士兵的合力下,被封上,再浇筑牢固。
士兵们推开的下一刻,便有围观的百姓,已经听完了陈琬的全部罪行,而后率先冲了上去,第一脚踩在了石板之上:
“狗官!若不是你贪污,我阿娘和外祖也不会死!”
若不是你,那时我不会饿肚子。*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若不是你,当年我不会名落孙山。
若不是你,我早就赚到大钱了。
世界上普通的平凡人很多,甘于平凡的人却不多,生活的不幸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发泄口,也不管和自己是否真的有缘由。
石板上很快就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脚印。
但这一切都不会持续太久。
不远处的小酒铺粗木桌便,两个穿着素衣,此次贪污事件的“大功臣”,正在用盐水毛豆,配上两壶烈酒,看着这一切。
街边人声鼎沸,百姓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过城门,去踩那块儿青石板,嘴里念着骂着,一张张涨红的脸上满是快意。
“痛快!”
黄静思饮下一大口酒:“做文臣的都希望自己提笔安天下,死后配享太庙。”
“而狗官,就应该在这城门下,日日被人踏坟!”
“你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黄静思一直在暗暗看孙黛青的脸色,那张俏丽的有些可爱的脸上,却半点儿都没有对于她的话的赞同。~s,h!u·b`x!s`.?c.o-m?
孙黛青微微晃着手肘,一直垂眸看着杯中的酒影。
景城的酒品质好,清晰地倒映着外头被她摇晃得支离破碎的青天。
就在黄静思话音刚落的时候,孙黛青忽然抬起手,将被子里的酒缓缓倾倒在了地上。
酒水渗入砖缝时,在黄静思的疑问声里,孙黛青只是轻轻闭了闭眼:
老师,她蠢,没读过什么书,您别和她计较。
老师。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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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琬死了的消息传到许易水耳朵里的时候,许易水已经到了伊川郡的地界,只要过了这个驿站,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伊川城。
到了伊川城,上河村,就还有一百多里路了。
慢慢走,总会到的。
许易水这样想着,放下挑着柳条编织的筐篮的担子,坐在裂了缝的木板凳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许易水眼神有些放空。
但下一刻就被隔壁桌高亢的女音给拉了回来:
“你们都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陈相国畏罪自尽,在金銮殿上,撞柱死了!”
许易水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好在另一道声音问出了她的困惑:
“陈相国?哪个陈相国?”
那人显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
“还有哪个陈相国,当然是陈琬了!”
“陈琬?!”另一桌的人震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哪个陈琬?!”
“她怎么会撞柱?!!”
“畏罪?她犯了什么罪?”
“她贪啊!”
女子声音洪亮,可又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环顾四周,而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到:
“听说是贪了赈灾银,甚至当年岳家和皇上,也就是那会儿还是七殿下的时候,也遭了她的算计。”
“这陛下继位了,自然再容不得她。”
“算计?什么算计?”
“不会是陛下赈灾的事情吧?”
“正是呢……”
许易水细细地听着商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推导,竟然凭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经验和道听途说,也将那些事情的始末真相猜出了个六七分。
只是她没想到,还会从这些商贩的聊天里听见另一个人的名字。
“听说就在陈相国撞柱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