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全是进出钱的账簿,那是眼睛瞪大了盘算。
“我把东西搬去你府上,就用不着来回跑了。”
李储枫进来后选了最靠近程沅沫的位置坐下,程沅沫离去的日子里她就是一把手,大小事务交给她程沅沫也放心。
“不碍事,外头的事不带进家里头。”程沅沫抬头看了眼桌上的信,问道,“谁的?”
李储枫道,“老七寄的吧,她半月前跟车队跑货去了。”
拆了信越看眉头蹙的越紧,瞧的李储枫忍不住问道,“上头写了什么?”
程沅沫眸子黑沉沉,捏着信纸一边道,“老七说车队里有人病了,她本以为是水土不服导致,就给了点银子找人家收留养病,结果启程没两天队里又有人出现了同样症状,她只好原地休整,货估计得延后送到了。”
李储枫眉头一挑,“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那批货也不急,年前送到就成。”
外头跑的风餐露宿,哪有不病不痛几下的,年轻力壮的年纪大多吃了药修养个两三日差不多了。
程沅沫点头,“待会回个信说声。”
*
知道家里头有人等着她一同吃饭,程沅沫没敢耽搁处理完事就回去了,让李储枫多辛苦着点照看一二。
饭席间留意到大女儿和她夫郎互动亲密了许多,就猜两人是说开了。
朝朝生产后不宜见风,吃食不能同她们一起无所顾忌,是厨房单独做一份送屋里去的。
程意绵想留下来陪着朝朝和孩子,但朝朝觉得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不希望程意绵浪费机会陪着他,往后相伴的时间多的是。
恰好昨晚上程意绵辗转反侧想了一宿,长久以来在心中摇摆不定的选择看到小闺女恬静睡容时,暗自下了决定。
她面容严肃的在桌上向家人宣布道,“娘,爹,大姐,我打算参加今年的科举。”
桌上安静了下来,几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程意绵眼下挂着淡淡乌青,但眼神坚定无比,“我想要给朝朝和孩子更好的未来!想要不丢家族门楣。”
慷慨激昂的一番抒怀,旁人感没感动不知道,程意绵先把自己激励到湿润了眼睛。
纪凌安顶着二闺女期待的目光犹犹豫豫地开口表态道,“那朝朝是不是能留下来多住几日,一直到小二参加完考试?”
实在是小婴儿生下来可爱的很,朝朝又是个温柔贴心的小辈,留下住多久纪凌安都是欢迎的。
在程意绵再次期待的目光中,程沅沫点头附和道:“多住些日子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的,而且小二大老粗一个,也不见的底下的人没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心。”
纪凌安非常赞同她说的。
程意绵眉眼垂了下来,听大姐噗哧一笑,乐地拍她肩膀:“你没看出来,爹娘这是在逗你玩呢吗?哈哈哈哈。”
纪凌安忍着笑地向程沅沫看去,要怪就怪小二说话时程沅沫搁桌底下捏他的手,没法子纪凌安只好配合。
程沅沫依旧握着纪凌安的手,不过桌布掩盖下孩子们看不见罢了。
她道,“不管怎么说,娘始终支持你们干任何事,也相信你们能干好。”
指望着孩子光宗耀祖?
不不不,程沅沫只希望她和纪凌安的孩子健康快乐就好。
*
人散去,程府恢复往常平静。
热闹后难免显得有些寂寥,好在程沅沫有不少事要做,压根没时间去感受其他。
“也没什么东西,就把我衣服收拾了送过去。”程沅沫背着手在北院屋内大摇大摆,时不时指点一二什么东西要拿过去,什么东西不要拿过去。
“家主,您早该和正君提搬回去的事了,看您现在多开心。”春尘跟着高兴。
回主院就有青竹哥哥琢磨着主子间的事,她的脑袋瓜实在拉不过弯,想不到如何让主子感情变好的法子。
程沅沫揉了揉脸:“我看起来很开心吗?”
春尘忙不迭点头。
要是能捧着铜镜给家主看,就能知道从进门开始她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周身的松快氛围也许久未觉着了。
这要还不是高兴,那春尘真就不知道家主什么时候才是开心了。
临安的那些日子程沅沫什么都不想,独独念着每晚和纪凌安秉烛夜话,再相拥入眠的时刻。
那么多年同吃同住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分了几月再琢磨其滋味,用程沅沫的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