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凝重的寒意。\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林晚临摹完血书副本的最后一笔,轻轻吹干墨迹。暗青色的桑皮纸上,残缺的金色字迹如同凝固的血泪,无声地控诉着二十年前的滔天罪恶。
她将这份足以乱真的副本仔细卷好,放入一个不起眼的乌木圆筒中。而那块真正浸染了姜氏血泪的原物残片,则被她用油纸层层包裹,藏进了一个特制的、带有夹层的妆奁最底层。
做完这一切,林晚才感到一丝疲惫涌上。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呜咽。慈宁宫方向那股深沉冰冷的恶意感知,如同盘旋的秃鹫,始终未曾远离,其中蕴含的审视、猜忌与杀机,愈发浓烈。
“娘娘,张德海……带到了。”小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紧张,“按您的吩咐,安置在西暖阁的暗室里。”
“知道了。”林晚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袖,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冽。她拿起那个装着副本的乌木圆筒,走出书房。
西暖阁的暗室,是关雎宫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入口藏在书架之后,隔音极好。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张德海那张因恐惧和牢狱之灾而更加浮肿惨白的脸。
他蜷缩在角落里,如同惊弓之鸟,看到林晚进来,慌忙想跪下,却因手脚虚软而跌倒在地。
“娘……娘娘饶命……”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林晚没有看他,径首走到室内唯一的一张简陋木椅前坐下,将乌木圆筒放在手边的矮几上。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更加莫测。
“张德海,”林晚的声音在狭小的暗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冰冷,“本宫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张德海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一丝微光,如同溺水者抓住了稻草:“娘娘!娘娘开恩!奴才……奴才什么都愿意做!”
“刘保倒了,胡长清死了。内务府这条线上,柳家的残党,基本被拔除干净。”林晚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本宫知道,你们这些盘踞内务府多年的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留后路。柳家倒了,你们投靠的新主子……是谁?”
张德海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扑灭.他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娘娘……奴才……奴才不明白……”
“不明白?”林晚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乌木圆筒的筒身,发出叩叩的轻响,每一下都如同敲在张德海的心上,“寿康宫的刘安公公,最近是不是找过你?或者……找过刘保?”
轰——!
张德海如同被雷击中。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
他惊恐地看着林晚,仿佛在看一个能洞悉人心的魔鬼。寿康宫,刘安,这位宸妃娘娘,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娘……娘娘……”张德海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奴才……奴才该死!刘安公公……确实……确实在柳贵妃倒台后不久,私下找过奴才和刘保……说……说太后娘娘慈悲,念我等为宫中效力多年,只要……只要识时务,为寿康宫效力……过往之事,可既往不咎……还……还能保我等富贵……”
果然如此!
林晚心中冷笑。?·白§D马D_#书μ&院}\ ?ˉ?更¢;新#`{最-¨快1t太后这只老狐狸,在柳氏倒台后,立刻就开始收编柳家在内务府的残余势力,编织新的关系网!刘保给王公公手令,让他返回冷宫,恐怕背后也有太后的授意!他们想挖掘的,就是姜氏身上的秘密。
“刘保给王长贵手令,让他回冷宫,也是刘安授意的?”林晚步步紧逼。
“是……是的!”张德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刘安公公说……冷宫那边……可能有点‘旧东西’……让王长贵回去‘看看’……还特意嘱咐……要避开看守张福……奴才……奴才当时就觉得蹊跷,但……但不敢多问啊娘娘!”
避开张福?
林晚心中了然。张福是冷宫老人,太后和刘安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结果王长贵撞破了太后的秘密或者试图挖掘,引来了杀身之祸,连累张福也被迫流放。
“很好。”林晚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张德海,“你的供词,对本宫很有用。记住,想活命,就管好你的嘴。在这里安心待着,本宫的人会‘照顾’你。若敢有异动……”
“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奴才只求娘娘给条活路!”张德海连连磕头。
林晚不再看他,拿起乌木圆筒,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