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身子一软,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在对抗皇帝,他是在对抗一个全新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高效而冷酷的时代。
他看到,坐在首位的首辅张承言,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仿佛一尊石像。张承行没有为他这个“同僚”说一句话。刘诚心中一片悲凉,他知道,连张承言这位儒学大家,也己经默认,甚至于……接纳了这个新时代的到来。
武英殿外,阳光正好。
但刘诚却觉得,照在自己身上的,是吏部这个执掌天下文官命运长达数百年的强大衙门,落下的最后一抹余晖。
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方式,仓促地画上句号。
而他,和那些被时代抛弃的同僚们,不过是这落日余晖下,一道道正在被迅速拉长、最终将消散于黑暗中的、无足轻重的影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