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却在儿子长大后再也当面说不出那句 “爱你”。
可时光从不等人,当父母鬓角的白发悄然生长,当他们的脊背渐渐佝偻,甚至因病榻阻隔了相见,我们才惊觉,那些未说出口的 “我爱你”,那些没来得及表达的感激,都成了生命里难以弥补的缺口,空留 “子欲养而亲不待” 的锥心之憾。
古人讲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这个先不谈。)
可就是这个论心不论迹,让多少人觉得,只要自己心里爱着父母就算是孝顺;张伟豪两世为人才对父母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一句:“我爱你”。
不知道父母此时此刻心里会是怎么样,张伟豪只觉得心里异常舒畅,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或许“舒畅” 二字太轻了。那是种桎梏碎裂的轻盈 ,自己意识到 “爱” 不应该是心底暗涌的岩浆,而是落进父亲茶杯的茶叶,是揉进母亲肩颈的力道,
是像此刻这样,相隔万里通过手机,灵魂因说出“我爱你” 而骤然的舒展。
这一刻张伟豪对重生又有了不一样的理解,除了挣钱,这一世自己既要论心更要论迹。
蒙省矿区办公室里的明亮的灯光在办公桌里投下光斑,张国庆的指尖划过地勘报告上的断层线,红笔圈出风险区。
省城培训学校的宿舍里,王燕的毛衣针在台灯下划出银弧。毛线团滚到床头,旁边放着培训教材《财务报表分析》。
周妙可家的落地窗映着张伟豪的侧影,他盯着魔都远处工地上的施工灯光,思绪纷飞。
三地的灯光在夜色里连成三角:矿区的办公室里的灯光刺破戈壁的黑,培训学校的台灯映着毛线的绒,陆家嘴的施工灯勾勒着未来的轮廓。
当张国庆的钢笔在报告上签下名字,当王燕的毛衣针穿过最后一道线,当张伟豪推开卧室的门,这三个坐标突然有了隐秘的共振 —— 就像戈壁的风、省城的雨、黄浦江的浪,终究会在某个黎明,汇集成同一滴落在毛衣针上的晨露,折射出整个家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