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徐飞背着的食盒,眉头皱得更紧了。+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徐飞咧嘴一笑,露出还没长齐的牙齿:“奶奶让我来给大哥送饭!”
“到时候,我就可以在门口,也听听大哥讲的课了。”
他举了举食盒,“喏,您的饭。”
徐文彦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徐飞身上带着什么脏东西。
“我不用你送!这里是私塾,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
他平日可没少听他娘说,这老二老三家的,原本生下来就是他的小仆人。
可这堂弟徐飞,昨天居然敢学着他背诗!
这让老徐家的人上人感觉到了威胁!!
奶奶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徐飞来旁听?
他也配!
徐飞没想到他堂哥会这么反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股子火气蹭地冒了上来。
他背着五里路来,饭菜都快凉了,这狗东西竟然不吃?
他也不惯着,首接把食盒往地上一放,打开盖子,一阵菜香飘了出来。
里面有半碗白米饭,一点点肉丁炒豆角,还有一块蒸鸡蛋。·x_x*n′y!d+..c^o\m¢
这在家里己经算是很好的伙食了,是特意给徐文彦准备的。
“你不吃是吧?行,不吃拉倒。”
徐飞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破碗,拿起筷子就往食盒里夹菜。
他干了一天的活,又走了五里路,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故意发出啧啧的声音:“嗯!真香!奶奶做的饭就是好吃!可惜有人没口福!”
徐文彦气得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徐飞竟然敢这么做。
他正要发作,却见私塾里走出来两个人。
前面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儒士长袍,留着白须,看着倒是有些仁义的模样,正是私塾里的钱大塾师。
后面那个约莫西十上下,留着两撇鼠须,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精明和贪财相。
这便是平日里和徐文彦关系亲近的小塾师了。
徐有德在给徐文彦交束脩之外,总会额外孝敬这位钱塾师一些铜板,让他多多“关照”文彦。
钱二先生慢悠悠地踱出来,看到徐飞在地上狼吞虎咽,而徐文彦一脸气愤地站在旁边,顿时三角眼一眯,带着一股子阴鸷。~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
“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在私塾门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看到食盒里的饭菜,又看了一眼徐飞的穿着,再看看徐文彦干净整洁的长衫,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徐文彦,这是你家的孩子?”
钱二先生问。
徐文彦连忙点头,语气带着撇清:“二先生,这是我堂弟,是来送饭的。”
“他、他不懂事,在门口胡闹!”
钱塾师一听,态度更加恶劣了。
“胡闹?我看是不知廉耻!谁允许你在私塾门口吃饭的?这私塾是清净之地,岂容你这等乡野村夫在此污秽!赶紧滚!”
他指着徐飞,厉声呵斥道,“私塾不收你这样的野人!以后也不许你再来送饭!免得带坏了这里的学子!”
徐飞闻言,慢慢停下筷子,抬起头,眼神冷了下来。
他擦了擦嘴,站起身,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一些书籍,上面赫然写着《论语》、《孟子》等字样。
他咧嘴一笑。
“哟,钱先生是吧?您这私塾,门口挂着‘明德修身,经世致用’的牌子,屋里摆着孔圣人的书。”
“您一口一个乡野村夫,一口一个野人,要把我这个来送饭的孩子赶走?”
他向前走了两步,指着桌上的书,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徐文彦和钱二先生耳中:
“敢问钱二先生,孔夫子可曾说过,把一个想读书求学的孩子拒之门外,这就是‘仁义’?把一个来送饭的孩子骂做‘污秽’,这就是‘礼智’?您口口声声的圣贤之道,就是这样用来……”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钱二先生那双三角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用来欺负一个孩子的?”
此话一出,整个私塾门口,连带着院子里正在准备上课的学子们,齐刷刷地,像被定身法点中一样,目光全聚焦到了徐飞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徐飞嚼着饭菜的轻微声响。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