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件还未完工的嫁衣。
鲜艳夺目的大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裙摆处鸳鸯戏水的金线只绣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余下的丝线还垂在那里,如同她那被强行中断的婚约,再也无法圆满。
凝霜将那件未完成的嫁衣穿在身上,鲜红的衣料映衬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宛如雪地里绽放的一朵寒梅,凄艳又决绝。
她看向铜镜中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与曾经那个浅笑嫣然的自己判若两人。
拿起妆台上的银簪,对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指腹,狠狠刺了下去。
她面无表情地将那溢出的血滴在了那方鸳鸯帕上,继而用剪刀从两只交颈依偎的鸳鸯中间一分为二。
曾经亲密无间,如今恩断义绝。
她举起那半截染血的帕子,嗓音凄厉,“我凝霜以性命为代价,诅咒陶青锋生生世世,求不得,爱别离!”
屋外狂风骤起,吹得窗棂呜呜作响,似有无数冤魂嗟叹。
“我咒你——永失所爱,终不得善!”
话音刚落,凝霜便如同一只赴火的红蝶,冲向了后院那口幽深冰冷的水井。
“噗通——”
井水剧烈地翻涌了几下,很快便吞噬了那抹艳红的身影。
唯有那染血的半截鸳鸯帕,被风吹到水面,泛起几圈赤色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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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喧天,红烛高照。
这头香消玉殒,那头洞房花烛。
宰相府内,付晓月端坐在铺满龙凤呈祥图案的喜床上,满心欢喜。
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却遮不住她上扬的唇角。
她听着屋外欢笑的喧闹,想象着陶青锋敬酒时的模样。
他清风朗月般的容貌,配大红婚服最是好看。
若不是那日长安街头那抹赤红太过惊艳,她又怎会念念不忘到现在。
还好,从今往后,他便是她一个人的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又轻轻合拢。
喜娘们簇拥着一抹赤红身影走了进来,空气中弥漫开几分酒气。
付晓月双手不由抓住裙摆。
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