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都好,他只盼她好好活下去。^微\趣\小^说~ _首^发-
曲恪还说,不必为他难过,他很快就可以去见她的娘亲了。
曲琉裳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心中惊慌,大哭说着不要,要陪曲恪一起,却被曲恪反手打晕,用尽全力送离了芜阳宗。
她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崖下醒来,罡风猛烈,少女伸手捂住眼睛,恸哭不止。
曲恪常说,她娘亲爱她胜过生命,可她想,他亦是,他亦爱她胜过生命。
曲琉裳不愿辜负曲恪的心意,跌跌撞撞向就近的行云宗而去。
路上偶遇小川,她不放心他一人,将他安顿在山下小镇后独自上了山。
行至山脚,多日赶路令她疲惫不堪,倒在树下,再醒来,便是失去所有记忆、被奉吾用剑抵住脖颈的那一幕。
记忆纷沓而至,曲琉裳心中骤痛,即便在睡梦中也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爹爹……她的爹爹。
烛火摇曳,一只微凉的手替床上的少女轻轻擦去眼泪。
慕从嘉扶着曲琉裳靠在自己怀中,端起碗喂她喝了些水。*如.闻_枉_ ^冕¢废.越^读+放下碗,他伸出手,抚过少女脸颊。
哭成这样,她梦到了什么?
他低眸,沉默看她良久,又扶她在床上躺好,掖好被角,转身离开了房间。
身后的少女无知无觉,梦里的回忆愈发清晰。
她还想起了江黎。
江黎与她年龄相近,自小一起长大,对她极为爱护照顾。
幼时他会爬上树给她摘野果解馋,之后不慎踩空,摔得鼻青脸肿,曲琉裳看着他,担心害怕得直哭,他却强忍着痛,将果子递给她,笑着说,师兄没事。
后来曲恪问起怎么回事,江黎只字不提她,只说自己贪玩,曲琉裳不忍,说出真相,结果是两人双双被罚去打扫正殿。
那时的江黎还不懂得掩藏自己的心思,嘴角高高扬起,开心了一整日。
后来再长大些,要开始修习。
江黎勤奋又刻苦,日夜不休,比她先一步得到下山除妖的资格,小小的少年学着曲恪那样对她说,等他回来,给她带最喜欢吃的那家糕点,给她带糖葫芦。,衫?叶`屋? !首~发+
曲琉裳忍不住笑了,没有注意到他眼中暗含的情愫。
少女出落至十五岁,脸上的稚气渐渐褪去,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姿容初现,日渐动人。
不知是从哪一日哪一人开始,不断有人对她示好,不断有人对她表明心意。
就连江黎也变得奇怪起来,常常对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她皱眉沉思要如何委婉拒绝那些人,江黎看在眼里,最后找到她,说出了那个法子——若不好拒绝,可借用他的名头,她有了婚约,定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等有朝一日她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他会亲自去向她的夫婿解释,绝不多加阻拦,他只是想帮她。
面对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曲琉裳不疑有他,略一思考,笑着同意了。
江黎怔怔看她,长舒一口气,亦笑了起来。
芜阳宗的最后一日,外出的江黎未来得及赶回。
她离开芜阳宗,想等安定下来后再与江黎联系,却不料之后遇到意外,这一迟,便迟了数日。
曲琉裳还想起许多,想起芜阳宗上下友爱,即便日后妖兽渐多,境况糟糕,也无一人背叛师门,他们坚持除妖,坚持守护芜阳宗。
想起芜阳宗山上林立的高树,山涧的溪水,崖间峭壁上顽强坚韧的野花。
……
床上的少女眼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
入目是木质的屋顶。
她伸手拉开身上的薄被,捂着微肿的眼睛坐了起来。
天光自窗户投进地面,房间内宽敞而明亮。
她看到自己身上仍是之前那身衣裙,没有被人换过,而发髻不知何时被解开,松松散散垂泻在身侧。章
这是,哪儿?
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
章
曲琉裳揉了揉眼睛,仍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曾经想不明白的问题终于一一有了解释。
她想,现在她知道其他掌门为何与爹爹不欢而散,爹爹为何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了。
他们想与爹爹一起去夺取长离娘亲的骨头,而爹爹拒绝了他们。
没有骨头庇佑的芜阳宗成了妖兽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