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琉裳轻轻道:“你也是,自己要当心。¨3¢8+k+a·n+s\h·u′.*n!e\t-”
他弯唇,轻轻笑开:“嗯。”
窗外蝉鸣微弱,屋内烛火摇曳,慕从嘉的呼吸渐渐平静下去,小心翼翼伸手,为曲琉裳按揉那片红肿。
虽是夏夜,他的手却仍带着微微的凉意,掌心附有一点薄茧,略有粗糙。他的手很大,是能轻易握住她脚腕还留有余地的程度。
被触碰的一瞬间,曲琉裳的脚下意识颤了颤,瑟缩了一下,一抹淡淡绯色从耳根开始蔓延。
她第一次被男子碰到这种地方,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其实并不排斥和抗拒慕从嘉的接触,她只是……只是……
羞得厉害。
她到底也是个尚未成亲的姑娘家。
章
慕从嘉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异样,手顿了顿,移开一些,低声问:“怎么了?很疼吗?”
烛芯灯花爆开,曲琉裳一惊,立刻收回脚,用裙子盖住,不自然道:“你看过了,没事的,明日就好了。`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还是我先帮你上药吧。”
他蹲在她面前静静看她,好一会儿才道:“伤在后背,要脱上衣,你介意吗?”
曲琉裳呼吸轻了一下,摇摇头:“不介意。”
慕从嘉依言站起身,从衣间取出伤药递给她,而后坐在她身侧的床边,解开外衣,脱去了上衣,对着她露出了后背。
红烛仍在静静燃烧,本该是气氛暧昧、带着旖旎的一幕,曲琉裳却只觉得心痛。
他的背并不算光洁漂亮。
只是脊背挺得笔直,骨相优越,表皮却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
有新伤,也有旧伤。
他的背就像一块反复拼补过的旧布,但无论如何拼补,也终究有痕迹走过了。
最新的一道,似是被利爪刺入划出的长长血痕,曲琉裳想起了那只死在郊外的熊妖,那只熊妖实力远在慕从嘉之下,为什么它能伤到慕从嘉?
少女久久没有说话,慕从嘉心里微有不安,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可怕,吓到你了?”
他看不到自己的背,但想来那么多疤痕交错其上,应是狰狞又可怖的。/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他拿起上衣想穿上,背部却传来一点柔软的触感,好似带着灼热的感情,令他心中一跳,衣裳从手中滑落。
身后的少女用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疤痕,那样轻柔耐心,似水一般温柔,毫无害怕与厌弃,她没有说话,但所有的答案都已在不言之中。章
慕从嘉望着窗外寂寥的夜色,忽而觉得眼眶发酸。
仿佛跋山涉水,穿过重重黑暗,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疤痕?行云宗没有人给你治伤吗?”曲琉裳轻声问。
“我不会让他们碰我。”
因为,他不相信他们。
他的每一道伤,都是自己草草处理过的,只要能苟延残喘剩一口气,留疤又如何。
“那熊妖呢?它哪里有本事伤到你?”
他呼吸一窒,回答不上来。
“很疼吧,这么多伤,没有人帮你好好上过药,没有人帮你治过,你是不是很疼?”
他其实早就记不清这些伤落在身上是怎样的痛了,经年过去,他的痛早已麻木。可少女此刻问他,他便觉得,还是有些疼的。
于他而言,疼不疼的区别,只在于是否有人关心。
慕从嘉垂眸,低低道:“有点。”
曲琉裳收回手,抹了伤药在他背上轻轻匀开,边抹边道:“你不相信他们,没关系,日后我照顾你的伤,我帮你上药。”
前些日子还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却在今日这样轻易地实现,他睫毛颤了颤,忍住心脏的狂跳,努力以平静的语气问:“真的吗?”
“真的。”她继续说,“从嘉,你要爱惜自己。你娘若还在,定然也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爱惜自己的。”
真的、吗?
姝凰看到他这幅模样,不会失望吗?
姝凰盼他从嘉,可他什么也不会,也不爱这个世界。
他没有回应,少女笑了笑,解释道:“我爹常跟我说,我娘爱我胜过生命,因为她愿意将我带到这个世界来。我相信你娘亲也是一样的,她若不爱你,就不会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