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shit...”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厚厚眼镜的白人青年,喃喃地吐出两个词,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身边的华人同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斜后方冲过来的一个金发壮汉一把抓住胳膊,力道大得吓人。
“嘿!lee!告诉我!”金发壮汉眼睛赤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嘶哑地咆哮,“告诉我!那个孩子!哪吒!他最后……他最后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后又活了?用……用莲花?!上帝!这太疯狂了!你们的神话里,连叛逆少年都能……都能弑神?!都能复活?!”他语无伦次,巨大的信息量和颠覆性的价值观冲击让他几乎崩溃。?g′o?u\g+o-u/k/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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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外,午夜时分的寒风也没能吹散聚集的人群。巨大的《哪吒闹海》海报前,人们激烈地讨论着,比划着,试图重现混天绫飞舞的姿态。一个穿着皮夹克、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在同伴的镜头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看见那根混天绫了吗?那特效!那物理引擎!工业光魔可以集体跳太平洋了!龙国人的技术到底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他正是《综艺》爆料中那位愤而辞职的好莱坞特效总监。
黄牛党在人群中穿梭,将手中仅剩的几张《哪吒闹海》票根举得老高,声嘶力竭:“最后两张!最后两张!看真神发怒!看技术革命!” 价格令人咋舌,却立刻被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抢购一空。
伦敦莱斯特广场影院外,排队等待次日场次的长龙蜿蜒了几个街区。雨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寒气刺骨,却浇不灭一双双渴求的眼睛。印着哪吒脚踏风火轮、火尖枪直指苍穹的巨幅海报,在霓虹灯下散发着一种冰冷而炽烈的神性。一个裹着厚厚围巾的影评人,在社交媒体上绝望地发出:“朋友们,我排了六小时,只为了再看一遍那场焚海之战。结论:这不是电影,这是神谕。西方奇幻在它面前,像幼稚的睡前童话。技术代差?不,这是文明维度的碾压。我们还在玩泥巴,龙国人已经在重塑神话宇宙。”
《纽约时报》娱乐版主编看着眼前厚厚一叠、充斥着“震撼”、“颠覆”、“绝望”字眼的影评初稿,颓然靠在高背椅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几天前“第几部才会停手”的头版质问,此刻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刚出炉的周末票房速报:鲜红的柱状图如同刺破苍穹的火尖枪,将代表《哪吒闹海》的龙图腾推向一个令人窒息的高度,将下方可怜巴巴的好莱坞大片碾成了地平线上的尘埃。主编闭上眼,挥了挥手,疲惫的声音透着无力:“发吧……标题……就叫‘神话纪元:龙鳞铁甲焚尽好莱坞’。”
金井村,废弃码头早已脱胎换骨。
昔日的荒滩涂,如今成了神话经济的风暴眼。巨大的光子矩阵塔如同定海神针矗立在海湾,即使在非放映日,其基座散逸的微光也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涂鸦长廊被加长了一倍,色彩斑斓的哪吒、龙王、太乙真人壁画前,挤满了拍照的人群。
海叔的摊位位置最好,正对着光子塔。摊位上,印着哪吒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英姿的鲍鱼干、海苔脆片、鱿鱼丝堆成了小山。包装袋上,“哪吒赐福·金井珍味”几个大字格外醒目。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拿起一包印着“混天绫烈焰”图案的海苔脆片,惊喜地问:“老板,这就是电影里那个超帅的红绸子?”
“对对对!就是那个!”海叔笑得见牙不见眼,黝黑的脸上红光满面,麻利地用印着哪吒头像的塑料袋装好,“吃了咱这‘混天绫海苔’,保管精神头足得像哪吒三太子!” 旁边,他的儿子阿强穿着印有巡海夜叉q版形象的t恤,正用半生不熟的外国话加手势,跟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讨价还价——他们看中了摊位上那尊阿强亲手用贝壳和浮木雕的、半人高的哪吒像。
“海叔!电话!急的!”村支书李镜波举着个砖头大的卫星电话,满头大汗地挤过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省外贸公司的!说您那批印哪吒的鲍鱼干,被星岛(新加坡)和金山(旧金山)的侨商抢疯了!有多少要多少!价格……价格翻这个数!”他激动地比出十根手指!
“十倍?!”海叔手一抖,刚拿起的鲍鱼干差点掉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我的老天爷……这……这哪吒三太子显灵了?!”
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后备厢集市飘来诱人的焦香。“申公豹同款深海烤须!鲜掉眉毛喽!” 摊主的大喇叭循环播放着,摊车前同样排起了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