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清目光沉重,不知在想什么,苏及侧头笑了一笑:“柳大人平日在京中怕是没见过这副场面吧?这才到哪儿,灾难之下人吃人的场景有的是。¨3¢8+k+a·n+s\h·u′.*n!e\t-”
柳时清收回视线,神情悲伤:“世家权贵在京中奢靡无度、挥金如土,而开封的百姓却只能饿死在路上,这世道啊……”
苏及接了他的话:“这世道就这样,没道理可讲,不过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柳时清瞧他一眼:“……苏二,你说老实话一起,你爹苏文全是不是在家苛待你了?是不是只宠你大哥,却嫌弃你?不然京中跟你差不多大的公子哥都在吃喝玩乐,你却像要走在我前头似的——唔”
苏及将馒头塞进柳时清嘴里,咬牙切齿:“老头,我最惜命,你可别咒我!”
两人一路拌嘴,又行了二里地,到了兰阳县城门口。
城门处的人比路上更多一些,大部分都是收拾行装赶着出城的。·s~i`l_u?b¨o′o.k-..c?o*m¨
人多了,乞讨的也多了。
一群五六岁的孩子蹲在地上,向来往的路人讨要吃食,一个小女孩饿得倒在了地上。
柳时清忙拉着驴停下来,跳下车把小女孩扶起来,给人喂了馒头和水,小女孩总算缓过来,她朝柳时清道谢:“谢谢大爷,大爷你还有吃的吗?我弟弟在家才两岁,快要饿死了。”
柳时清:“你爹娘呢?”
小女孩垂下眼睛:“被洪水淹死了。”
柳时清长叹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转身走回车前:“苏二,将你身上的吃食和银钱全都给我。”
苏及知道他要做什么,几不可见地蹙眉:“柳大人,我们还有一天的路程,路上不知还会遇到什么状况,况且这么多流民凭你一己之力救得过来吗?”
柳时清胡子一甩:“我能救一个是一个!”
苏及:“不给,没钱。?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柳时清气得头顶冒烟:“你、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苏及冷笑一声:“柳大人误会了,其实是铁做的。”
“……”
柳时清没遇到过像苏及这般油盐不进的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灵机一动,“苏二,你若把钱给我,我就告诉你陆英的把柄,这个把柄足以让你不再受他要挟。”
苏及直起身子,正色道:“你没骗我?”
柳时清险些跳脚:“你上京城打听打听,老夫从不骗人!”
“那行,成交。”
柳时清将苏及身上的食物和银钱给了小女孩,余下一些也都分给了其余几个孩子。
小孩们道了谢,跟着小女孩跑开了,消失在人群中。
苏及看了眼跑远的身影:“老头,我觉得你被骗了。”
“什么意思?”
“那几个孩子一看就是一起的,小女孩为首,就守在这城门人多的地方晕倒,引得你这类没见过世面的人同情,然后心甘情愿的给掏钱。”他当年也干过这档子事,演技更是炉火纯青。
柳时清不相信:“这、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苏及无奈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架了驴车进了城。
进了城,苏及找了个地方给驴喂食,他对柳时清道:“老头,现在可以说陆英的把柄了吧。”
柳时清也没想着耍赖,晃了晃脑袋:“你知道这几年为何一直没有立储吗?”
“难道不是后宫那两位相斗的原因?”
“非也,你可曾听说过钦天监监正李如玉失踪一案?”
苏及点头,这案子在几年前闹得极大,因着圣上重视,官差四处搜寻,差点把整座京城翻了过来,闹得百姓惶惶了好一段时间,可最终都没寻到人,有民间传言李如玉已经得道飞升了,故而才会寻不到一丝踪迹。
柳时清压低了声音:“李如玉被陆英拘在了府中。”
苏及挑了挑眉:“难不成陆英看上人家,追求不成,一怒之下将人锁在府中?”
“…….”柳时清咳了一声,“你想歪了。”
“那李如玉本是一介方士,精通术数,圣上对求仙问道一事极为热衷,故而对他青睐有加,将他的言论奉为上天旨意,更是不顾朝中反对,破格将他任为钦天监监正。”
“自建朝以来,我朝一直有占卜立储的惯例,即立太子之前皆要让钦天监卜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