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及嘴角一抽:难道不是“时时”吗?
他握着陆英手腕,陆英一使力,他人已经坐上了马背。`天\禧^小¢税¨网` ~醉\歆-彰~截?埂¢芯¨快·
陆英低喊了一声:“抓紧。”
马蹄飞起,苏及来不及多想,抱住陆英的腰。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便到了陈留县,刘县丞早已在府邸等候。
陆英一行到了开封便一直住在刘县丞的府邸,陈留县因为地势原因是附近唯一一个未被水淹的县城。
一行人进了府邸,苏及发现柳时清从兰阳县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若是平时,老头早就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周围评头论足,可今日却罕见地未发一言。
苏及放慢脚步:“老头,怎么一路不见你说话,可是怕陆英?”
柳时清斜了他一眼:“我何时怕过他?”
苏及背着手,点头:“哦,那就是因为那小孩儿。”
“……”柳时清脚下步子一顿,默不作声。*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苏及:“你也别难过,你虽然比我多活几十年,但脑子都用在那些迂腐酸文上去了,被骗也是正常。”
“……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安慰我?”
“这和骂你也不冲突。”
“……”
柳时清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为官几十年,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成日说着以民安家乐为己任,可我却连百姓吃不上饭都无能为力,也难怪那些百姓不相信国法……”
“……”苏及这时倒是有些佩服柳时清了,被人骗了不是在想着如何寻仇,而是在反思他的治世之道——还真是个圣人……
“你能治理水患便已经是帮了他们了。”
柳时清却摇头,喃喃道:“不够不够,还差得远……”
因着明早要赶去开封城察看水患一事,几人用过膳便各自回了房间。′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苏及在陆英门外徘徊半晌,最终下定主意,上前敲了门。
门内有人应了,他推开门,陆英正在灯下研究开封三十县舆图。
陆英看着门外的身影,扬眉:“我还以为二公子是在我门外散步呢,看来是有事?”
苏及:“我来找陆大人做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
苏及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他轻吐出几个字:“钦天监,李如玉。”
陆英房中只点了一盏烛灯,火光忽明忽暗,苏及看不清陆英的脸,却能听见他鼻中发出的一丝轻笑声,这让苏及觉得有些陌生。
“我倒是小瞧了二公子的能耐。”
苏及心中松了口气,看来柳时清的消息并不假:“那……陆大人觉得这个交易值得做吗?”
陆英不答,他放下舆图,朝苏及走近,两人靠得极近,苏及恍惚能感受到二人交错的呼吸。只见陆英抬起一只手,手中握着的狼毫笔不偏不倚抵在苏及的脖子一侧。
“……”
苏及有些僵硬,他毫不怀疑这细长的笔杆能将他的脖子刺穿,毕竟执笔的人可是陆英。
他张了张口:“陆大人这是何意?是要杀人灭口?”
“你以为我不敢?”
苏及抬起眸子,只觉得脖颈处渗出道道冷汗,声音却如往常:“我自然相信,只是陆大人,送信的人这会儿已经出了陈留县,我大哥要是收到我的死讯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陆大人决定要冒这个险吗?”
陆英眼中带了冷意,犹如冰天雪地里吞噬猎物的狼匹,叫别人看了发颤。手中的笔戳进皮肉里,好似真要将那截细嫩的脖子刺穿,他的目光一寸寸在苏及平淡的脸上滑过,恍若天罗地网。
苏及直觉在这一刻陆英起了杀意,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这样,他才能摆脱这受制于人的局面。
良久,陆英冁然一笑,松开苏及,坐回桌前,声音平静:“说吧,你要什么?”
苏及心中大石落地,他暗自舒了口气:“两个条件,其一,此次河堤案后我不再接手其他案子,其二,我就是苏及,不是什么陈兰陈绿。若是路大人答应了,往后我便不知道李如玉是谁。”
陆英歪头看了苏及半晌,不知在想什么。
“好,我答应,可是若是二公子没有信守承诺。”陆英笑了下,没继续说下去,但苏及知道其中含义,他和苏府所有人就得消失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