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绕来绕去问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家常,偶尔提到沈萌,脸色不甚难测,她不想多提,秦栀便一味吃冰酪果子。·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
直到贵妃冗长的铺垫结束,道出真实目的,秦栀吃冰酪的手一顿,立刻觉得没那么美味了。
“淑景殿薛妃娘娘有个针线活总弄不明白,我见过你给厌哥儿和萌姐儿绣的香囊,针脚绵密形态活泼,便跟薛妃说了几嘴,薛妃也夸赞了你。
正巧今日你在,不若顺道去趟淑景殿,帮薛妃娘娘走完那几针,她一定欢喜感激你的。”
秦栀垂眸,心道:欢喜感激或许有,但一定是对沈贵妃的,至于她,大抵不是去指导针线,而是去做说客。
她耳聪目明,回娘家时听秦熙和母亲多次说起潘家入京的消息,道潘思敏和薛岑的婚事两家长辈都已点头,不日便会互换庚帖。
只薛岑那个神经病,三番五次跟自己偶遇,她虽冷脸躲避,但捱不住他软磨硬泡,有一回他还跳上自己马车,亏得没外人瞧见。¨看¨书′君. ¨追′最·薪¢蟑*截`
他不点头,干她何事,又不是她缠着薛岑,不允他娶妻生子的。
秦栀觉得烦闷,沈贵妃肯召她入宫,分明是私底下跟薛妃商量好了,谁知道薛妃承诺了什么好处,才让沈贵妃推自己弟媳过去,做前相好的说客。
不管成与不成,里外不是人的都是她秦栀。
本想推辞,沈贵妃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抚着小腹笑道:“我困了,要睡会儿,初兰,你亲自带四娘走趟淑景殿。”
第39章
薛妃是家中长姐,比薛岑大十几岁,秦栀幼时见过她,只觉得她跟寻常女娘不同,她不喜欢赏花下棋,也不喜欢针线女工,她不常在家里待着,时常骑马往外跑,或去军营或去骑马射箭,是个英姿飒爽的女郎。+w,e′i`q,u?x,s¨._n¢e?t+
那时她还抱过她,把她举到马背上,带她去崇华寺后山,薛岑则自己骑了匹马,颠簸着勉强跟上,看桃花看杏花,后来她就进宫了。
薛妃生下大公主福双,正是圣眷优渥之时,那时薛家人都盼望薛岑能趁机再育一胎,最好能一举得子,但众人殷切期望,薛妃却忽然清心寡欲没了斗志,就在生下福双公主不久,她叫人将淑景殿西殿改成道观样式,整日吃斋打蘸,日子过得很是淡泊清净。
秦栀后来见她,都是在宫宴上,不曾私下说过话。
且早年间薛岑便说过,薛妃性子越来越冷,连薛父薛母的话都不肯听,递了拜帖总不得她召见,像是忽然着了魔,若不是身为宫妃诸多不得以,薛妃兴许就去道观出家做真人了。
初兰见秦栀磨磨蹭蹭越走越慢,很担心她会中途跑路,便忙放缓脚步,确保她在自己可控范围内。
自打嘉月死了,身为珠镜殿唯一大宫女的她,不得不挑起诸多琐事,因有前车之鉴,沈贵妃总时不时敲打,担心她步嘉月后尘。
初兰知道贵妃是为她好,她们自小跟在贵妃左右,与贵妃情意不同于旁人,故而嘉月的背叛才令贵妃痛心疾首,她嘴上骂的狠,到底还给嘉月留了死后尊严,命人在外买了墓地安顿其尸首,已然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
至今初兰仍想不明白,在珠镜殿过得如此舒坦,嘉月缘何要成为齐美人的眼线,帮她传递消息,但她不敢问,便暗暗警醒自己,切莫一时贪财,犯糊涂丢了性命。
“少夫人,到了。”
宫婢进殿禀报,秦栀与初兰站在廊下等候,浓郁的檀香气漫出来,整个淑景殿宛若熏笼,衣服上很快沾了香味,似要腌入骨里。
秦栀很快得到通传进入,淑景殿的布置跟小道观几乎一样,进门便是三清像,供案上摆着瓜果,手抄经书,香炉燃着,袅袅烟雾晕开,使得殿内气味尤其浓稠。
薛妃坐在由花梨木雕琢的主位上,椅背刻着以金粉填铸的《道德经》全文,两侧垂下的明黄幔帐绣着暗纹云雷,边缘缀着的琉璃珠穗随涌入的轻风叮咚作响。
下手位各边放置着覆以玄色织锦软垫的酸枝木圈椅,案几上摆着青铜博山炉,羊脂玉笔洗,还有一卷卷经由薛妃抄写的道藏典籍,秦栀余光觑向四周,发现连廊柱都画了二十八星宿图,整个大殿既肃穆又奢华,但奢华之下又隐隐泄出清冷之感,这是极其复杂矛盾的感觉。
“臣妇见过薛妃娘娘。”她躬身垂首,礼数周到。
薛妃捻着手里的珠串,笑说:“起来就是,若还记得小时候我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