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是有何事?”凌寒轻声问。-r¢w/z+w¢w\.*n,e·t_
雁惜没有看他,只是盯向单泉溪,“......觉得你站了很久,有些过意不去。”
“小事,不足挂齿。”他回得依旧缓淡。
船身朝那漩涡越靠越近,狂风有绕旋之力,却不足以捍动人的重量。
雁惜顿了顿,“适才你为何要坚持,由你守船尾?”
胸口灵脉淤塞,凌寒微皱眉头,脑袋发昏,说话的颤音泄了一丝异样,“船尾不似船头,耗灵少、一人足矣。”
雁惜猛地侧头,“你受伤了?”
细密的冷汗攀上凌寒额角,他努力地保持身躯,不让经脉的刺痛影响体态。
前方的梧阙上神背后,徐徐现出几道烁亮的金光。
雁惜敛紧眉锋,伸手欲搀凌寒,“你哪里不舒服?可以自疗吗?”
凌寒耷在右侧的胳膊不断颤抖,他越想用力、越被那股强硬的淤堵反噬,导致浑身发麻、处处僵疼。?暁`税^宅\ ^更,欣.醉.筷,
“你为何不用法灵?”雁惜悬在半空的手终究没有碰向他,“你我痛感相通,可自从我轮入地浊,便再也没有体会过你的痛觉,这又是为什么?”
凌寒调息,放松身体,那股紧锢的力量才软了些。
雁惜满眼关切,“喂、你说话?”
“过去吧。”凌寒沉声,面不改色地平视前方,落依和温澜都凝出了护体结界。
“那我不白走了?”雁惜没好气道,这一个个都语焉不详,偏偏还把她夹在中间。
她不管单泉溪的眼神,顾自化出紫灵屏障,将身侧的凌寒一并护着,却也讲不出多余的话。
单泉溪防备妖族,她清楚其中缘由,可要说那家伙会伤害凌寒,她也定是不信的。
无过之人不该罚。
在这一点上,那个正直到近乎执拗的梧阙上神从没掉过链子。+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只是这次,他们以同行者的身份相聚,却没有彼此信任。无论未来如何,雁惜不希望此刻的凌寒感受到排外。
微弱的紫光只比天晕亮一点,坚定的女子身影却成了这惊涛骇浪中最独特的灯塔。
凌寒落眸,顷刻抬起来,看向她侧脸,“为什么要过来?”
“你不是问过一遍了吗?”雁惜咬牙答。
杳蔼流玉之力仅在罔清那时挥用过,现今就算吃了避仙丸、阻挡四界浒气,但她以凡人之身承受仙力,虽稳得住,体内痛感却分毫不减。
凌寒与她感同身受,呼吸缓了些,却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嘴角。
咬牙切肤时,腮帮子会比平常紧致。
“我的法灵胜过你万倍,只是迷津口结界,无碍。”他淡着语气讲,仿佛是个没事人。
雁惜侧眸,狐疑送出目光时,凌寒已经施出法灵,脱离了她的庇佑。
只护己身,雁惜的负担轻了不少。
凌寒把右臂藏在背后,果断划破皮肤,释放鲜血,以缓解强行施灵带来的反噬。
“这样吗......”雁惜喃喃自语。
刹那,刺骨冰凉的冷风从浪水四周袭来,温澜和落依仅在眨眼间失去意识,双双倒下。雁惜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眼前就一片漆黑。
玉舟上的三女一男陷入昏迷,单泉溪立即为四人化出护盾,随后拢回法力。
他作咒腾空,重新开启真正的迷津口,可那冰冷的海风却越吹越烈,让他感觉到极强的碾逆之力。
伴随着海风,有一股幽雅的玉荷香浸入鼻腔。而单泉溪的戒备,是在他瞧到了那抹淡黄色的身影时卸下的。
“......邶雪?”
男子话音刚落,汹涌的潮浪就把玉舟上的五人尽数淹没。
惊骇涛流于顷刻隆起通天水柱,又在须臾强散坠平,苍海起伏尽在一念之间。
水涧深处,操纵这一切的手缓缓落下,轻轻脱开女子黄衫,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第46章
泛着泡沫的浪尾击打岸沿,抖洗出无数精致的贝壳。当海潮褪去,纤柔的女身静躺于地,七彩萦绕的圣剑悬在半空,向她滋养出丝丝缕缕的剑光。
莺语铃窣窣作响,温澜的声音传出来:“雁惜还没醒?”
“没有。”落依守在雁惜身边,替她拢了拢袖口,“圣剑似乎......在为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