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泉溪,我真的很讨厌你。\鸿*特·暁+税`惘+ !免+费*跃`独`”
“我邶雪是什么人,珏涯仙谷最骄傲的公主,心气盛、不服输,不喜欢规矩,爱闯祸,好强任性,大小姐脾气。听闻济鎏堂来了个九重天最年轻的少年上神,我信誓旦旦,想跟你一较高下,但你却处处相让。我本以为你是有男女成见,不想跟我打,后来我才知道,你只怕惹急了我,搅翻整个济鎏堂。”
邶雪侧头,扬起清秀的眉头,“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单泉溪掩不住缱绻的目光,轻声回:“什么?”
“迂腐。”
邶雪扯出狡黠的笑意,尽管双颊的泪痕清晰可见。“不知变通,墨守成规,可偏偏却有一身无敌的本事,为你那些陈芝麻旧调子兜底。”
单泉溪敛声缄默。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在后来的那么多年里,为我打破了无数次规则。¢x_i¨a¢o+s!h~u\o,w`a!n!b_e?n¢..c,o-m′哪怕他有一万个不情愿,只要知道我有丁点不情愿,也会挣挣扎扎地做。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幕后黑手一样。”
“阿雪......”
邶雪不再掩饰,轻擦眼泪,“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了吗?”
她直视他通红的眼:“做了那么多献殷勤的事,婚约一来,却一声不吭地走了。除此之外,竟还想连累雁惜。单泉溪,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问问我呢?为什么就是不愿面对你自己呢?没有结果,就不配开始吗?在你心里,我邶雪当真就是个任性妄为、不分轻重、只知道争强好胜的胡闹公主——”
“不是。”单泉溪颤着声音夺话,泪水一涌即下。
邶雪见他满面忍辱负重、深情却不敢言表的样子,心生难明的怨,又带着几分疼,清泪簌簌掉,消解不了,便下意识握拳抬手,用力地捶他肩胸。\w?e\i?q~u\b,o^o-k!.?c,o·m_
单泉溪只一动不动地受着,瞧得她情绪上来,泪水决堤,心疼难忍,一把将人拥入怀间,万语千言都只能化成三字:
“对不起。”
邶雪靠在他的怀里,再也忍不住哭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骄傲的公主卸下要强的外壳,内敛的骑士护紧了爱人的脆弱,也同时,彻底向心上人袒露心扉。三百年前,济鎏堂学子戏演中差点拍板的剧目,便是这样的结尾。
只可惜,如当年剧目落选的原因一样,骑士不能只是公主的骑士,还要肩负卫国的责任;公主不能只作温室的花朵,还得成为子民的母亲。
“不可以娶雁惜,你不能害她。”邶雪抽泣几声,稳住情绪,“不管你以后的妻子是谁,都不许辜负她,知不知——”
“邶雪。”单泉溪抱她更紧,不想听她说下去,“天渊司的筹码是勺驹峪,但赤鹰族可作中间方,让珏涯不再受制于舅舅。除此之外,我还寻到了——”
“我不接受。”邶雪挣开他,“你既知晓勺驹峪一事,必是与我哥有了照面。他的性子我清楚,绝不会利用你的感情。赤鹰族介入,他定会许你好处,如若没有,我便不接受。其余的,若你为我考虑所作,我同样不会接受。”
邶雪含着泪,“单泉溪,我不喜欢九重天,不喜欢你曾经那些条条框框。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喜欢那里。邶雪不止是邶雪,身后还有整个珏涯,天渊司有野心,可是珏涯没有。因为你,这几百年的我很快乐。但是。”
邶雪咬破了内嘴唇,决然转身。
“仅此而已了。”
团簇的烟花在她离去之际怦然于天,美景斑斓,彩光艳烈,火树银花攒向枝头,嬉闹的男女含情脉脉,意隽愫永。但就此没入人海的两颗心都被刺破一角。
淋淋血痛不如离情断肠。
金光消散,单泉溪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哭到窒息。
邶雪借着熙攘的群声自我麻痹,神魂失窍地荡向不知何方。直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扶稳了她。
女孩迎着泪光抬头,热流染到邶羽的指腹。
他无比心疼地抚她的脸。邶雪拧出笑,想让他别担心,花容却哭得更难看。
邶羽抱她入怀,泪水沾湿衣襟前,他只能不停地作无济于事的安慰,把那句无能为力的“哥哥在”唤了近百遍。
*
舟远桥头。
雁惜和温澜分别,漫无目的、也并无多大期待地循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