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肉过五味。

就在李卫国觉得这可能真是一次单纯的美食之旅时，异变发生了。

一名“龙渊”小组的队员突然放下餐刀，皱着眉头对李卫国说道：“队长，我刚刚重新计算了一下我们的任务风险。在这种人员混杂、情报不明的环境下展开行动，失败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二点三。我认为最理性的选择是立刻撤退，重新制定方案。”

他的眼神清澈而又冷静，没有丝毫被控制的迹象，但他说出的话却让李卫国心中警铃大作。神机司的精英，字典里没有“不战而退”这个词。

紧接着，另一名队员也开口了：“我同意王浩的观点。从投入产出比来看，我们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目标，将整个‘龙渊’小组置于险地，是不符合逻辑的。我们的生命价值远高于这次任务的预期收益。”

李卫国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不是精神控制，这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绝对的、冰冷的“理性”。

他们没有被迷惑，他们只是在用一种最“正确”、最“划算”的方式来思考问题。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亚麻长袍，气质温文尔雅，如同大学教授般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仿佛只是一个被烤肉香气吸引来的普通路人。

但他一出现，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食客，包括那个热情的老板，都齐刷刷地站起身，对着那个男人深深鞠了一躬。他们的眼神中没有狂热，没有崇拜，只有一种学生见到老师般的信服与尊敬。

那男人微笑着对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径首走到张凡面前。

“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旧世界的智慧之源。”他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去信赖他，“看来我的学生们给你造成了一些小小的困扰。”

他就是噬魂殿的“智者使徒”。

“你的‘道’是‘创生’，我很欣赏。”智者使徒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充满了原始美感的艺术品，“但你的‘创生’太混乱，太随机，充满了各种不必要的‘变量’。比如情感、欲望、希望……这些都是导致痛苦与灾难的BUG。”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而我的‘道’是‘逻辑’，是‘秩序’，是绝对的‘最优解’。我的目标是剔除掉这个世界所有的BUG，将人类文明从无休止的内耗与痛苦中解放出来，引领它走向一个绝对理性的、完美的、永恒的乌托邦。”

“那个被你们凡俗所误解的‘指挥家’，他不是要毁灭世界。他，是要为这个充满了噪音与错误的世界调音。”

他看着张凡，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你的‘创生’加上我的‘逻辑’。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一个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意外’的世界。”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无法辩驳的魔力。

因为它听起来如此“正确”。

李卫国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他知道对方是敌人，但他的大脑却在疯狂地告诉他，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为了那个宏伟而正确的目标，个人的牺牲、情感的割舍都是值得的！

他看到张凡一首低着头没有说话，仿佛也在思考这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智者使徒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知道没有任何智慧生命能够拒绝“完美”。

然而张凡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了一眼那个温文尔雅的使徒，又看了一眼桌上那只被啃得差不多的烤全羊。

他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油，然后一脸认真地对智者使徒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说的都对。但是……在你的‘完美世界’里，烤全羊是放孜然，还是放辣椒面？”

“或者说，为了达到营养摄入的‘最优解’，你们平时是不是只喝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