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别赖我们布行,”钟崇把扇子一合,撇了撇嘴,“我们这几月生意可都好得很。+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这是自然,钟家布行可是上京城最旺的布行。”姜云静笑得一脸讨好,“只是我确实想不明白,明明这水云纱在江城很受欢迎的。”
钟崇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一地有一地的风俗人情,这个泱泱不会不懂吧?”
“你是说样式的问题?”
“也不尽然,我说的是风土人情。”钟崇站起身来,倚到窗边,那扇柄指了指外面,“北地尚朴,自然比不得江南的奢逸风气,你看这街上的女子,穿得既不鲜亮也不轻薄,可你那水云纱却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
姜云静恍然大悟,难怪这几次在店中她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被他这样一说,倒是什么都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水云纱在北边行不通了?”
钟崇转过头轻笑一声,打量着她:“那你就打算不做了?”
“那自然不是,只是还在想法子。+x\d·w¨x.t^x,t¨.`c?o-m,其实,我还察觉到一点,水云纱确实太贵了,之前我见有几位姑娘其实都喜欢,结果一问价格就又都放下了。”
钟崇点了点头,“是,一匹水云纱比一匹上好的提花绢还贵上不少银子。京中虽达官贵人比比皆是,可吃皇粮的多,做生意的少,便是有田产,手中银钱也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般宽裕。所以,我看你还是重新想想如何定价吧。”
姜云静思量片刻,真要砍点价格去吗?不该,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既然江南卖的是一样的价格,没道理千里运往北地,还要便宜。
“不行,价钱不能动。”
“那你打算如何?”
姜云静微微一笑,“变不了价格,那就只能让人的想法变了。”
“想法?”
“方才你不是说北地尚朴吗?我却觉得不尽然。北地讲究的是来头、出身,越金贵越有价无市的东西才越受那些贵人们的追捧,譬如,宫里的东西就最金贵。”
钟崇眼中这才真的浮起一抹笑意,他用扇柄轻击着手掌,“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过水云纱可没有御赐的出身。/墈`书!屋*晓,税!徃- !耕/薪+罪`快¨”
“那倒是无妨,身份嘛,没有,造一个便是。”
说到这,姜云静忽然愣了愣,不知想起什么,笑意瞬间就淡了下来。货物可以伪造身份,人自然也可以了。
这些天,她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件事,一头扎在生意中,好转移注意力,可总有这样的瞬间,一下子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钟崇瞧出她的变化,大概猜出来又是同那个人有关。
这些天,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姜云静的不对劲,自从那日打报恩寺回来,她就总是会无端地走神,脸上还常常出现一种他看不懂的神情。
谢忌究竟同她有什么“过去”?
钟崇暗中也派人去查看过,却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按理说,这两人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可那日谢忌看她的目光,就仿佛在说,她是他的。
片刻,姜云静回过神来,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笑着道:“算了,先不谈这些,赶紧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钟崇收回探究的目光,坐到桌边。
姜云静动作麻利地举起筷子,对准一块鱼腹肉夹下去。
正要放到嘴边时,却听见钟崇开口道:“你真的不打算讲一讲你同那位谢将军的事?”
姜云静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片刻,缓缓将鱼肉放回碗中,抬起眼,看着对面人。
“钟少当家想听什么?”
钟崇察觉到她的抗拒,淡淡一笑,像是自嘲,“你不愿说也无妨,我也不过随口一问。”
姜云静叹了口气,要说这件事确实同钟崇也有些关系,毕竟他如今名义上是同她定亲的人,有必要知道她死去的前夫又活过来了这件事。
可她对钟崇始终存有防备,钟家在西北的一些事,舅舅也同她旁敲侧击地提起过,他们同军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谢忌的身份又那般特殊。
思量片刻,她开口道:“我救过他。”
“救过?”
“对,机缘巧合,我曾救过他一命。”
钟崇打量着她的神情,并未立即开口。
姜云静又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