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一问,姜云静只觉得耻辱莫名再难开口,嘴唇咬得发白方才能勉强压住那股子难堪。/s′i,l,u/x-s¨w..-o\r_g\
谢忌打量她这副模样片刻,忽地轻声一笑,语气温柔带着丝蛊惑:“那泱泱何不考虑嫁给我?”
姜云静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谢忌慢慢地靠近她,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落在自己脸上,似笑非笑慢悠悠道:“泱泱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王甫?是不够俊俏,还是不够温柔?还是说,我从前服侍的不好?”
她的手指被牵引着一寸一寸地抚过他的眉眼,顺着鼻梁轻轻滑下来,落到他柔软的唇边,姜云静觉得指尖一烫,心脏都快跳出胸腔,想要缩回,却被他紧紧地攥住。
“难道那王甫生得比我好看,所以泱泱变心了?”谢忌一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对,我想起来了,以前你便说过,等我老了,要找个更俊俏的。”
王甫哪里比得上他分毫?姜云静甚至觉得这种对比都是在侮辱谢忌。
等到回过神来,她这才大声道:“我没有!”
“没有?”谢忌用她的手指抵着自己的唇角,低低笑出了声,“哦?你没有什么,没有变心,还是没有打算再找个俊俏郎君?”
姜云静窘迫得说不出话,方才不是好好的还在说事吗,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既然没有,那泱泱便是还属意于我了?”
“也没有!”
姜云静羞恼不已,将他的手一把挥开。′4`2`k*a^n_s,h?u?.¨c/o+m/
“那就是还对钟家那个念念不忘?”谢忌眸色一冷,声音也淡了几分,“可惜呢,他护不住你。恐怕你还不知道,钟家替越贵妃在西北倒卖军械,早就泥潭深陷,如今正自顾不暇。便是没有王甫,你也不能跟钟家的人扯上干系。”
姜云静愣在了那,她其实知道钟家在西北的生意有些问题,却对详情并不清楚。
见她面色怔怔,谢忌蹙起眉:“钟崇同你成亲本也是别有居心,你应该心中有数吧?”
姜云静当然知道,可此刻被谢忌这样直白地挑明,她还是觉得有一瞬间无地自容。-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
于是,冷下脸,平静道:“我本也从未想过要依靠钟家,这件事无需谢将军提醒。王甫可以强逼,可沈家清清白白,他若栽赃诬陷,朝廷自有法度在,我就不信他真能只手遮天。”
“如今圣上有意重兴海运,清剿倭患,朝中反对声音不少,正要抓几个祭旗,王甫若真在这时候出手,你说,等着沈家的会是什么?”谢忌撤回身体,靠回到迎枕上,语气平淡,“你自可以击鼓鸣冤,花上三五、十年洗清这段冤屈,可天子一怒,沈家阖府上下几百口人就会落得个流放千里乃至身首异处的下场。姜姑娘赌得起吗?”
话音一落,姜云静已是面色发白,一颗心仿佛浸到了冰水中。她对时局自然知晓得不如谢忌清楚,原本还想着就算王甫陷害,沈家也有可能自证清白,可若是赶上了这样的时机,清白本就不重要了。
正所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时候恐怕江南早已人人自危,恨不能立马撇清干系。王甫这一招,真是阴狠毒辣。
谢忌顿了顿,目光转向她:“其实王甫倒无足轻重,跳梁小丑,杀了便是。可去了王甫,你就能保证不会有李甫、张甫?如今时期敏感,沈家既身在局中,一个不慎,便是没有王甫,也可能被牵连受灾。”
姜云静只觉得声音堵在喉咙里,背上一阵阵泛凉。她其实知晓,谢忌说的没错,就像是王甫对她而言也不过无妄之灾。
可嫁给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姜云静几乎下意识就想否定。嫁给谁她或许都只是无动于衷,可唯独对他,她心中是难以描述的复杂。
若是因为这件事嫁给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从前是算计,是欺骗,如今是利益权衡,却从来都不是两颗心赤诚相对。
像被命运捉弄了一般。
姜云静心头泛起一阵苦涩,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所以,我只能嫁给你,才能保沈家无虞了?”
“目前来看,你并无太多别的选择,除非你选王甫,不选我。既然你不愿同我谈情,那就言利,姜姑娘是做生意的,利弊得失应该十分清楚。”
谢忌表情平静,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调笑,让姜云静不由得觉得他仿佛真的只是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