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把大衣叠好时，发现内衬沾了根自己的头发，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柔软的纤维间。“其实我也就是试试。”她挤出个笑，转身时撞进阿野愧疚的眼神里。

“等发年终奖，我一定给你买件更好的。”阿野攥住她冻得发凉的手，掌心的茧子磨得她发痒，“到时候咱去批发市场，找裁缝照着这个款式做，肯定便宜一大半。”

商场广播开始播放促销信息，巧珍任由他拉着往电梯走。大衣的余温渐渐消散，阿野絮絮叨叨说着下周的菜谱，她忽然想起陆沉舟刷卡时毫不犹豫的模样，又想起阿野总把工资卡塞给她时的局促，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酸得厉害。

防盗门刚合上，混合着葱花味的气味就从厨房飘来。阿野妈系着褪色的碎花围裙，手里的锅铲重重磕在灶台上：“听说你今天在商场试三千八的大衣？”

巧珍攥着购物袋的手指蜷缩，袋里的基础护肤套装被捏出褶皱。阿野正要开口，却被母亲抬手打断：“化妆品也是，洗面奶买那么贵的，超市十块钱的不照样洗脸？”

“阿姨，我用便宜的会过敏。”巧珍喉头发紧，玄关处阿野的工鞋还沾着泥点，“而且我花的是自己工资……”

“你工资以后不也是要贴补家用？”阿野妈关掉煤气，油烟在顶灯下拉出浑浊的雾，“我年轻时生了阿野，擦脸就用雪花膏，不也过来了？”她突然掀开冰箱，里头冻着半袋发黄的青菜，“你看看，现在菜价多贵，阿野天天在工地跑……”

“妈，别说了。”阿野闷声插话，却被母亲尖利的声音盖过。

“我说错了？女人就该勤俭持家！你上次买的面膜，够买三斤五花肉了！”瓷碗重重砸在台面，溅出几滴冷透的菜汤，“要不是我天天盯着账本，你们俩早就……”

“够了！”巧珍眼眶发烫，购物袋“哗啦”摔在茶几上，“我又不是保姆！连护肤都要管？”她瞥见阿野躲闪的眼神，心口像被塞进团潮湿的棉花，“阿野，你倒是说句话！”

“巧珍，我妈也是为我们好。”阿野攥着衣角往后退半步，声音低得像蚊子，“她辛苦把我养大，你就不能……”

“所以就该我委屈？”巧珍抓起外套冲向门口，冷风灌进领口时，听见阿野妈在身后嘟囔：“现在的小姑娘，一点不懂事……”防盗门狠狠撞上的瞬间，她终于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而屋内传来的叹息，比冬夜的风更刺骨。

雨丝斜斜划过路灯，在巧珍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她抱着双臂蹲在单元楼转角，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野的工装外套突然罩在她肩头，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颤抖的肩膀。

“别生气了好不好？”阿野蹲下来，粗糙的手掌擦过她冰凉的脸颊，“我妈就是嘴硬，她其实……”

“别拿‘为我们好’当借口。”巧珍偏过头，却被他用食指轻轻扳回来。昏黄灯光下，阿野眼底映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时带出几分沙哑。

“我知道错了。”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你受委屈我比谁都难受。”说话间，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垂，“那天在商场，看你试大衣的样子，我就想……”他的手顺着她脊背缓缓下滑，在腰间停住，“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巧珍的抗拒在体温交融间渐渐瓦解。阿野的吻落下来时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先是轻啄她颤抖的嘴角，又辗转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别哭了，我的小公主。”他声音发颤，掌心隔着毛衣揉着她纤细的腰，“让我疼疼你好不好？”

潮湿的外套滑落在地，阿野将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急促的喘息混着路灯下细密的雨。巧珍攥着他后颈的手微微发抖，分不清是因为怒意未消，还是被他滚烫的掌心烫得心慌。楼道里传来邻居晚归的脚步声，阿野却将她搂得更紧，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时，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阿野的呼吸还带着灼热的气息，他一把将巧珍横抱起来，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巧珍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你……你干嘛！”

“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阿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炽热得仿佛能将她点燃。楼道的声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又在他们身后次第熄灭，光影交错间，只听见阿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拐进卧室，阿野轻轻将巧珍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俯身压了下来。他的鼻尖抵着巧珍的，声音沙哑而温柔：“刚才在楼下没吻够。”

巧珍脸颊绯红，伸手推他的胸膛，“你先起来，我……我还在生气呢。”

“那我哄哄你？”阿野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