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姜棠低垂着头,脸红得像陈年红腐乳,愤愤地绞着帕子,低喃道:“这个小二哥,满脑污秽,不知廉耻!”
绞帕发火的模样,小女儿态十足,温柔娇媚,应硕本想安慰几句,又想这才第一次住客栈,以后每晚都要住客栈,什么样的店小二都可能遇到,像这种色色的口头占几句便宜的,不在少数。与其安慰,倒不如用激将法激她一激,多面对几次,她就能游刃有余地对付色丕店小二。
思及此,他正色道:“姜棠,你跟着一群爷们出门,如果连这点玩笑都受不了,我劝你还是搭明儿一大早的船返京。”
绝不返京!
姜棠咬着嫣红的下唇,“他拿我开涮,难道我不会开他的玩笑?”
“行,那拿干净衣裳去浴房。”
那位店小二在大堂里转悠,一听见下楼梯的嘎吱声,眼巴巴地望着下楼来的客人——竟是刚入住的英俊少爷和娇羞丫鬟!她的臂弯里搭着蓝蓝绿绿的衣裳,显然是要去浴房。
“哟,两位客官要去浴房沐浴,本店的规矩是先交钱再进浴房,你们是一起洗还是分开洗呢?”
姜棠强忍恶心,略带羞怯地说笑道:“平时跟少爷一起洗的次数太多了,难得出来一次,还是分开洗,有点新鲜感。小二哥,你说是不是?”
这个丫鬟有点意思!
满堂食客目睹店小二和丫鬟的对话,心思各异。
应硕拿出一两银子,“我先洗,她再洗,银子你收好。”
“好嘞好嘞,冷水热水皆在大木桶里,香胰子也有,衣服可挂在屏风上。”讲完浴房如何使用,店小二揣着银子跑去柜台处,将银子交给掌柜的拿戥子称。
浴房的门从里闩上,姜棠才放下浴房外的珠帘,“少爷,要搓澡的话,您吱一声。”
应硕浑身泡在水中,朝门刮了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放松。
姜棠丝毫没因房里的水声产生绮念,眼角余光时不时瞥向收银傻乐的店小二与掌柜,心道色话连篇的店小二也不过如此,大抵是看她害羞不知如何驳斥才越发起劲地逗弄。当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正经了许多。
待会儿是先洗应侍郎的衣服尽好丫鬟本分,还是沐浴完再把两人的衣裳一起洗,姜棠在两个念头间徘徊不定。
忽而,店小二凑过来,低声说:“姑娘,有贵客请您叙话,还望给个薄面。”
言罢,偷偷摸摸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银锭子。
五两银子!
是谁这么大方请她去讲话?
怕是有人馋她的身子,以银为饵,钓她上钩。
“小二哥,那我得问问我家少爷同不同意。”
“这就不必……”问了吧?
姜棠扭头大喊:“少爷,有人给我五两银子去说话,要是您一起去,是不是能挣十两银子?您常说挣钱不容易,千万别嫌少。十两银子,耍耍嘴皮子,绝对不亏哦。”
我的姑奶奶,你咋这么缺心眼啊!你去才给五两银子,你家少爷也去,倒贴五两银子人家还不乐意呢!
店小二叫苦不迭,一趟美差砸手里了!
“有这等好事,当然要带上我。”应硕在浴房里喊话。
得,人主仆一起,这叫个什么事?
“怪不得只能当丫鬟,你长点心吧!”店小二收回银子,狠狠地剜了姜棠一眼,疾步上楼。
一通插科打诨,总算把店小二给气走了,也借应侍郎之口,打消了想拿钱买春人的主意。姜棠这才懂了应硕之所以要一间上房,并非要占她的便宜,而是确保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受委屈。
浴房的门忽地从里打开,一股热气涌出,姜棠转过身,应硕身穿单薄的蓝布道袍,一头乌黑长发湿答答的披在肩上。刚出浴的美男子,剑眉星目,薄唇轻抿,神情放松,湿发披肩,仿似魏晋名士从浴房里走出来。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有……有点帅。”
姜棠讲完,如梦初醒,慌张捂嘴,一头钻进浴房,赶紧闩上门。
好丢人!她都看了大半个月的美男,怎么今天给说出来了?像应侍郎这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国之栋梁美男子,是大耀皇帝和臣民的,岂是她能肖想的!谁知,她越勒令不许多想,偏又控制不住地回想与他在杏林百草堂初遇到相识的过程。
浴房外,帅而不自知的应硕,被她那么一夸,也自然地笑了,抱着换下来的脏衣,直接去了后院。在店小二的指点下,他在井边打了两桶水浸泡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