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
“奇耻大辱!”
“老子半截入土的年纪还要跟着你们这群混账挨批评,造孽啊~”
李大爷在七弄大院跳脚破骂,从一号院走到五号院,又从五号院折返一号院,来来回回骂了半个小时才精疲力竭,坐在水井旁稍缓,心头郁气未解。·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家家户户紧闭大门,甭管有人没人,愣是不敢在这节骨眼出去碍眼。
赵老太躲在沈方初这边,贴着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她心虚啊,昨日她闹得最凶,怕李大爷一个气不顺跑到她家去打人。
“如来佛祖,保佑保佑,千万别让他想起我。”
她双手合十,从未如此虔诚过。
沈方初蹲在她旁边,新奇的望着她这副害怕的模样。
赵老太瞄到她的眼神,读懂她眼底的意思,小声解释,“这老头轻易不发火,一发火那简直要把人往死里整,又占着辈分大,以前就算了,现在一把年纪还要挨他骂,我们这脸往哪搁?”
而此时——
隔壁传来宋糊糊争辩的声音。
“是他们先挑事,要不然老娘才懒得搭理她,要骂也得先骂她,否则我不服气。”
“你还不服气!”
李大爷一把拧起她耳朵,老脸气到扭曲,满是狰狞之色,口吐芬芳。,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宋糊糊,你今年五十,不是五岁!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一天天不干正事就晓得惹是生非,你当你还年轻呢?”
“痛痛痛!”
宋糊糊跺脚,偏不敢真和他推搡,怕给高龄老人摔了。
她眼睛一闭,乱喊乱叫,“凭啥第一个说我,我就是不服气!”
“我让你不服气!我让你不服气!”
李大爷抄起院子里堆积的竹片就打,一时间尖叫声、怒骂声、狗吠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贴着门缝的赵老太心凉如尘埃,满脸慌张。
“完了完了,这老头疯了,他来真的啊。”
沈方初见她确实害怕,出主意,“要不咱从后门偷溜出去?城外野菜发芽了,咱们去摘点。”
“行行行,正好家里鸡蛋没了,我去乡下换点给俩孩子补身体。”
赵老太二话不说直接答应。
城外野菜是真的才发芽,正鲜嫩着,就是摘得累人,半天才够一碗。
摘得赵老太鬼冒火,埋汰这些野菜种不好,又唉声叹息。
“你说鞋厂咋要二十五号开工,我要是去上班了不就不用怕挨骂了,真愁人。o?白?¨马μ>书??院.? ?免}费;阅]:读{”
望着旁边的溪钩,她又是一阵心塞,今天出来的急没带鱼竿,不然凭借沈方初的钓鱼技术,今晚说不定还能喝上鲜美的鱼汤。
唉~
都怪李婆子!
祸害头子。
赵老太估摸着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喊沈方初回家,顺道去就近的村子换鸡蛋。
她们经常来,有熟人。
“赵大娘,又来了呀,最近鸡不下蛋,我和村里人凑了三十个,您下回再来成不?”
沈方初先开口,“我家还有,你先换吧。”
赵老太点头,“行,我们下回再来,你多攒点,孩子长身体哪能没荤腥。”
“欸欸,下回保管多攒点,您再来。”小媳妇儿眉清目秀,一副老实人的模样,麻溜将鸡蛋装进赵老太篮筐里,又用野菜盖住。
农村一年到头没收入,全靠攒点鸡蛋换钱。
赵老太掏出布包拿钱递过去,“走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乡下的鸡蛋就是比供销社卖得大,咱直接回家吧,春芽和春生该放学了。”
赵老太买到鸡蛋,心情极好,琢磨以后两天给孩子煮个鸡蛋,篮子里的能管一个月,等下个月她发工资再来换刚刚好。
以前孩子被陈秀秀教的不和她亲近,她也因为丈夫儿子前后身亡而冷了心,懒得管他们。
后来,她和陈秀秀斗法,把人逼去上班她留在家里享福,刚开始没起觉得,时间一久,这感情处出来了,该疼还得疼。
沈方初原本打算绕去邮局看看有没有回信,闻言打消念头,改天去也是一样的。
“叮铃铃——”
途经拐弯处,沈方初摁住车铃响。
进巷子时,正好碰到邮递员送信进来。
甫一撞面,对方问:“同志,请问你们知道沈方初住哪家吗?”
信封上倒是有地址,但枯水巷里房子密集,人员居住混乱,不是这里的住户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