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她的眼下有些青影,只是瞧着就令人生怜。?幻.想-姬, \耕+薪,最_全*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
当殿门掩上后没有宫人说话,施施就知道来人一定是李鄢,也知道事情一定已经顺利解决。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愿给他好脸色。
施施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了?”
声音冷冷淡淡的,学着他平日的样子说出,还真有些相类。
李鄢在她身侧落座,他身着白衣,袖上的暗纹似霜花又似鹤羽,蕴着少许清隽的贵气,但更多的是飘然的仙意。
她不想看他的脸,却避不开他的衣袖。
施施不懂他为何匆匆进宫还要选一身这样好看的常服,平日里存心蛊惑她就算了,原来每日都这样用心的吗?
她心里闷闷的,总觉得李鄢做什么都是错的,见他又不说话,更是气得直接将书合了起来。
下次她也不说话。
“既然您都过来了,娘娘那边肯定已经无事。”她低声说道,“我是来为姨姨侍疾的,就先不打扰您了。~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
却不想她刚刚站起,就被李鄢扣住了手腕。
施施跌坐在他的怀里,很是不好意思地想从他的腿上起来,却被李鄢揽在了怀里。
他像是抱孩子一样拥住她,轻轻地枕在她的肩头。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纵然两人有过许多逾礼的举动,李鄢也从未这样过。
施施的身躯瞬时僵住,她听见他在她的耳侧说道:“你不开心,施施。”
她的耳尖滚烫,因为他的唇贴得太近,仿佛下一刻就会吻上来,又好像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好听,让她的心魂都震颤起来。
但最先涌上来的情绪却是难过。
她呢喃着说道:“是啊,我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九章
施施阖上杏眸, 极轻地回抱了他一下。
李鄢的手悄无声息地覆在了她的手上,施施没有挣动,任由他握住手, 她的神情有些悲伤, 但更多的却是疲惫。¨我-得¨书+城? ′首·发,
以及她这个年岁不该有的倦怠。
他的指尖冰冷,似霜雪般白皙, 仿佛阳光再稍微强烈些,就会化作雾气,又似冬日里的月光,苍白朦胧, 遥远得像是在云端。
李鄢和她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血从来都是冷的,如果不是她强行拽住他的衣袖,他永远不会留意到她。
他们的相遇、相识都是她强求来的,甚至连梦魇中的短暂相遇亦是如此。
他们本来就该是陌生人的。
施施的喉咙有些疼, 像是梗塞着什么东西,让她连开口都变得艰难起来。
但她不愿再沉默下去了, 她被李鄢拉进了一个吊诡的深渊里,他习惯性的沉默让她也渐渐变得少言起来,明明有些话早就该说清的。
她不能陷得更深了, 她又不是玉石,她会溺水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您知道吗?”施施长舒了一口气, 缓声说道, “如果在觉山寺那次我没有遇到您, 您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禁忌的秘密开口后, 压在她身上的那股沉重力量倏然松动了少许。
施施从未想过要将梦魇告知旁人, 这太荒诞也太吊诡,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而且也不会有人能帮她些什么。
李鄢抬起头,他的神色倏然有些微变。
他大抵是不爱听这类话的,或许是因为他信些谶纬,不仅自己言辞严谨,身边的人也从不会乱说话。
施施是后来自己猜出来的,她不觉得李鄢是因为礼佛才这样寡言,他性子冷淡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时常克制情绪,连表达的欲望都鲜少有。
好像所有话都要藏在心里,方才万无一失。
他奉行的是诸葛之道,深谙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连情感的表露都是隐晦的。
但她就是想说,就是要说,她不能总被他带着走。
施施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她并不喜欢回忆最初的那段梦魇,只要一想起梦中李越阴冷狠戾的神情,她的手心就会沁出冷汗来,被他盯着时她不再是鲜活的人,而是被觊觎的奇珍。
死亡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间,梦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