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骨肉一点都不含糊,贴着大骨的一层肉留得厚厚的,炖软之后,一口咬下去又软烂又劲道还油香爆汁。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汤也熬得好,日夜不歇地熬,早熬得如牛乳一般白。啃一口肉,再喝一口汤,鲜香浓醇,滋味别提有多美了。那几日府里的部曲仆妇都不爱在厨房吃,也都去后院啃大骨肉喝大骨汤呢。”
说到这里,车夫抹了一把嘴。
他本是专门给傅仲达驾车的,一应花销比照耕地读书,他说起来都馋嘴,可见是真的好吃。
岑万峰听得肃然:“傅府真是积善之家。”
“不只咱们傅家,太原府里,庄子上的田地往外租赁的人家都是这么干的,大家还要互相攀比。谁家的大骨肉做得好,谁家的汤熬得醇,就是打肉的仆妇给谁打肉的时候手抖,落了一块大骨肉都要说。”
“这个也要比?”
“什么都比。那几日,老爷夫人是最忙的,交不上租的佃户在院外排队,几个庄子的管事轮流陪着老爷夫人听他们陈情。若当真是爹娘孩子生病误了耕种导致减产,老爷夫人便会同意他们明年补上,或者干脆减免。+三+叶_屋\ ^蕪~错_内+容*完事合计人数,看谁家减免的佃户多,各家老爷夫人也是要比的。若是哪一年,哪家佃户集体出走,另租别家,那家的老爷夫人要被笑整整一年。一直等到第二年,又有谁家佃户出走,话题才会转到下一家。若是第二年没有谁家的佃户出走,那就惨了,还要再被笑话一年。”
大户人家攀比的东西果然跟旁人都不一样,邵秋实点头,估摸着明年要是收罗春生的租,她也没地方搞什么大骨肉大骨汤,最多让他们到街上的餐馆里吃一顿就算是了。
岑万峰也是叹道:“海清河晏当如此。”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进了城。
下午太阳大,城里没什么人,车夫依旧没有出去,只把车帘掀开一些,从车里往外看路。
哐!一声巨响,邵秋实坐的马车也随之一止。
车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坐在车里没看清楚撞了人。
车夫刚刚爬下去,就听见对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车夫鲁莽,冲撞了郎君车驾,请郎君见谅。-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
郎君?邵秋实推开车窗,看见对面马车里含羞带怯的小女娘,颜馥?
颜馥也看见了邵秋实,脸上的羞怯豁然变色:“怎么是你?仲达哥哥呢?”
颜馥,天玑珍珑阁的大小姐,邵秋实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也有些明白为何对方一开口就知道车子里坐的是郎君。每家的马车都有特别的标记,这本就是傅仲达的马车,若是有心,能认出来也不稀奇。
甚至,这撞车多半是颜馥指使,主动撞上来的,为的就是跟傅仲达来个偶遇。
“颜娘子,”邵秋实将车窗推得开些,叫颜馥看清楚车里没有她的仲达哥哥,“我见谅了。我没什么事,我看你也没什么事,既然都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慢着!”颜馥看清车里没有傅仲达,没必要装羞怯,天玑珍珑阁大小姐的傲劲就上来了,“我问你为何坐着仲达哥哥的车,你还没回答我!”
第104章 路遇
“我有事外出,郎君便将马车借给了我。”邵秋实回答。
颜馥没想到邵秋实这样简单就回答了,蓄力许久,却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憋屈。
颜馥咬牙,回答了又如何,她可没那么容易放人走。
上次文会,颜馥输给邵秋实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多少家庭一辈子都花不了这么多钱。颜馥虽能拿出来,却把私房的现银都掏空了,这些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赏个丫头仆妇都拿不出银两,更别提买些时新的胭脂水粉。
每每这时,心里便要将邵秋实拖出来狠狠鞭笞一顿。
今天是社日,颜馥出门,本是高高兴兴地去参加集社的。
太原府学着汴京城,也有结社之风,只是没有汴京的社多。整个太原府出名一点,也就是耍玩蹴鞠的太平社,精研博戏的齐云社和读书作诗的三味社。
颜馥也跟几个小女娘组了芙蓉社,专门讨论胭脂水粉,每次社日就是拿出新买的胭脂水粉攀比一番。
因手头宽松,颜馥一向是最出风头的。
时新的胭脂,通常是汴京城的贵女们还没全用上,远在太原府的她的妆匣里就有一整套了。
因一千两银子打了水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