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语塞,有些话,是以他自己的身份立场所不能说的。¨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男孩子不可以爬树吗?”谢安执突兀地问道。
“凤君何出此言?”
谢安执抠了抠手指,鸦羽般的眼睫下敛:“刚刚,我好像看到昨天打我的人,她说我爬树没有男孩子的模样。”
青萝虽不知昨天陛下到底带凤君出去做了什么,但却隐隐猜测凤君口中的那个人是谢丞相。既能打他,又能以长辈身份说教他的,应当也找不到别人身上去。
陛下竟然带着凤君去见了谢丞相吗?
青萝想通后,看向谢安执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同情。
依照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带凤君去,应当是想找到凤君伪装的缺漏,她不肯相信谢安执是装的。
也难怪,为君为帝,多疑总是没错的。
青萝随手又换了块干净布巾,继续擦拭着谢安执的长发,看着他低头玩着自己的发梢,心底不免苦涩。
其实在昨日见到谢安执反常的第一眼,他就深信谢安执的确是疯了。\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毕竟这样的凤君与平日的他相差太大,一个像是夏日炽烈的太阳,一个像是冬日披雪的梅花,若真是装的,就是逢场作戏的莺儿与戏子,演技都比不得他好。
可就是这样疯癫的他,也逃不过陛下狠辣手段的报复。
钟楚泠心狠,这是青萝早于谢安执知道的事实,平素见着伪装自己痴恋谢安执的钟楚泠,他都觉得陌生,到她与谢安执撕破脸皮,他才见到了熟悉的那副冷峻面孔。
而见这幅面孔的第一眼,是他还在北地之时。
青萝是北地一个猎户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家四口,在北地终年覆雪的地方,过着平淡的生活。
然而西坤与东乾交战,波及北地,虽有驻边东乾军誓死抗敌,但还是经常混进一些西坤军,在边界地区胡作非为,致使民不聊生。
因着时局动荡,母亲许久没有出去狩猎,而遇见钟楚泠的那一天,母亲恰好猎来一只兔子,全家时隔多日,终于又喝上了一口肉汤。-s?o,e¨o\.!i\n!f.o,
那天年岁尚小的小妹不慎将肉汤洒到了身上,青萝懂事地放下汤碗,替小妹换了衣裳,而后趁着外面还有日头,将衣裳洗了洗,晾晒在外面。而就是那时,他听到了门扉外微弱的呻/吟声。
他推开门扉,外面倚着身带血色的少女,见他开门,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轻声道:“我就在这里歇一歇,一会儿就走。”
他看着少女身上穿的东乾军的衣服,没有犹豫,问道:“你要不要进来烤烤火?”
“不用。”少女摇头,又合上了眼睛,腹中不合时宜出现了异响。正常人一般都觉得尴尬了,但少女却并没有什么异样神色,微微动了动眼皮,继续瘫在原地。
“真的不需要吗?到了夜里,会更冷的。”
“真的不用,”少女笑了笑,说道,“我已经留了记号了,一会儿我的同伴就会来接我。这几日西坤军又偷偷摸了进来,你们一定要关紧屋门,保护好自己。”
青萝点头应下,不再坚持,转身回了屋。
此时父母和小妹已经歇下,桌子上还给他留了吃食,用碗扣着留存热气。青萝想了想,还是将本就不多的馍馍掰了一半,又盛了一碗肉汤,捎进去几块兔肉,而后端着碗和馍馍再度出现在少女眼前。
“你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罢。小门小户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过你来得巧,今日恰好有肉汤。这地方太冷了,你同伴又不知什么时候来,喝点汤去去寒总归没错。”
少女的确是饿了,青萝这般体贴,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起来。于是接过汤和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一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汩汩淌着血,让青萝看着都疼,但少女却像没事人一样,用馍蘸干碗里最后一滴汤,吃得干干净净,而后将碗还给了青萝。
“谢谢你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好人有没有好报,青萝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他最在乎的,是恶人一定要有恶报。
因为那日少女走后,夜里西坤军突袭,带兵的人万分狠辣。不同于以往只求银钱粮食的兵,这遭来的人,不仅将村里财粮洗劫一空,更是将毒爪伸向了无辜的百姓,男奸女杀,一个也没放过。
少女提着装满白面馍馍的布袋再次来时,便看到满目疮痍的小村庄,村口挂着的红灯笼似乎还带